秦西阁离开后约一炷香后。
漆黑一片的客栈内,忽然涌起浓雾。
贺子枫还在床上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斑驳的月光,透过枝杈和半掩的窗户缝照在他脸上,两颊上是醉酒后未消的酡红。
一身酒气熏天。
拜秦西阁那两杯灵酒所赐,他现在睡得人事不知。
忽然,外面狂风大作。
吹得槐树的枝桠疯狂摇晃。
有什么东西挡住了窗外的月光。
整个房间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那半掩的窗户被风猛力吹开,出嘎吱的一声。
呼啸的夜风将窗外的树叶卷了进来,一些树叶和细碎的树枝在地上打着旋儿。
外面街上还是空无一人,门窗紧闭。
洞开的窗口赫然停着一顶青帐小轿。
要知道,贺子枫住在客栈二楼,窗外是空荡荡的街道,没有任何可借力的地方。
不同于上一次见到那顶小轿,这次轿子四周有四个家丁模样的人抬着那轿子。
然而和那轿子一样,全是凌空的。
俱是面色青白,嘴唇乌黑,双眼一片惨白。
四肢也十分僵硬,像是提线木偶一般。
在月光下,显得阴森可怖。
其中一“人”
正要从洞开的窗口进入屋中。
那青白的手还未碰上那窗棂,窗口便漾出一层水波纹般的结界。
那结界看似柔和,却蕴藏着精纯的灵力,牢不可破。
四个“家丁”
像是不会思考的假人,只知道一味往里闯,皮肉被烧焦,甚至四肢掉落了,也不管不顾。
忽然,其中一个傀儡眼睛变得血红,连僵直的肢体都变得流畅许多。
这只傀儡像是突然开了灵智,又像是被什么人附体一般,开始施法攻击那结界。
然而这傀儡试过两次之后,也分毫未有破开结界的趋势。
眼见无论如何也破不开这个结界。
赤眼傀儡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只竹筒,拔开木塞,一只通体血红的长长的虫子便爬了出来。
这虫子身上没有任何灵气的波动,甚至没有生命的气息,完全像一个死物。
那虫子缓缓爬进窗户,竟没有遭到结界的丝毫阻拦。
那虫子爬动时像一条长长的血线,顺着贺子枫的手指,一直爬进衣袖中,又从他的领口钻出,攀到他的脸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