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与父亲起了争执,父亲只想我安稳倚靠上泰清宫,他却用性命逼迫我替他做事。
可我知道,有的事一旦做了,便回不了头。”
华臻厘清了云菽的话,“所以……”
云菽笑笑,“太子待你宽厚,我若是杀了你,下场也不会好,还要白白背负心中愧意苟且。
我反抗不了,横竖都是一个死字,不若顺了商初的心愿。”
所以她以身入局,还控制了毒药剂量,让商麟身无大碍却有由头难。
华臻道:“你做了他不敢做的事。”
“我快要死了,可我心中却没有那么害怕。
貌似这一回,才是我自己真真切切做了抉择。”
云菽缓缓起身,语气轻松,“不过太子手段残忍,我不想见他。”
“你是在请我帮你做个了结?”
华臻歪头。
忽而一笑,“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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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半夜,正殿中集结的人多数已散去。
只有两个医士还守在商麟的床侧,以免商麟病情再生变。
阿沣走到两个医士身前,“殿下现已稳定些了,请医士回去吧。”
医士对视一眼,恭敬道:“可方才王上说让老夫等在此处,不得擅离。”
“是殿下的命令。”
这……太子分明还在昏迷之中,如何下命令?一医士抬头,正欲开口,瞧见阿沣古板的脸色,不禁打了个寒战,随后道:“那老夫候在殿外。”
左右是太子的地盘,他们怎敢造次。
大门甫一紧闭,床榻上的商麟睁开双眼,闷咳了两声。
应是方才出宫驾马又着了凉。
商麟厌烦地将床侧置放的药碗拂下地,阿沣连忙道:“殿下,方才王上已说了定严惩公子初,就算他再想包庇,朝中群臣也绝不会应允。”
商麟神情仍未松缓,阿沣突然听见外头传来清亮的一道声音:“殿下醒了吗?”
“太子妃?殿下昏睡……”
阿沣看向商麟,商麟却闭了眼。
“那我明日再来。”
阿沣预备应下,却感觉身后有一道凌厉的眼神注视着他。
他硬着头皮将门打开,“您进来吧。”
华臻往里探了探头,眼见商麟确实平静地躺在塌上,犹疑着进了门,“他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