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洋理解的喜怒哀乐,永远和别人的喜怒哀乐有点偏差,这导致他跟人沟通的时候总好像隔着一层,像个不通人情的怪人,郎乔从未在他身上见过有这样质感深沉的悲恸和孤注一掷,她下意识地松了手。
肖海洋惯性所致,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定定地和郎乔对视片刻,随后,他好像无师自通地突然学会了说人话,撂下一句“你自己注意安全”
,然后转身就要走。
“等等”
郎乔弯腰捡起自己摔得稀碎的手机,心疼得嘬了一下牙花子这不是市局发的那个破玩意,是她自己的手机,几乎是一个月的工资,没来得及贴膜就殉了职,她把碎屏的手机贴身放好,“你知道吗,我高考之前也摔过一部新手机,结果那次数学居然过百了,是不是跟你考持槍证的原理有点像”
肖海洋“”
“你相信玄学么”
郎乔一把拉开车门,“上来”
两人飞快靠近了废弃的车场――做为曾经的木材厂,这里十分空旷,背后是一片坡度平缓的小山,山上有成片的树林,草木虽然已经凋零大半,但枯枝败叶和长青树木勉强能够藏身。
郎乔麻利地把车藏好,简单视察了一下周边环境,冲肖海洋招手“跟上。”
肖海洋表情有些复杂“你其实没必要”
“别废话嘶陶副队可没说这地方这么大”
郎乔敏捷地顺着树林蹿上旧厂房后山的小树林,探头往下了一眼,先抽了口凉气。
木材厂也好、租车行也好,现在都已经破败不堪,周遭长满了杂草。
占地面积却叫人叹为观止,足有一个学校那么大,外面围了一圈车,密集的枪声在里面响起,郎乔一眼见一串刺眼的血迹。
“明面上是租车停车的地方,实际藏匿着通缉犯,里面构造可能更复杂,我想想,我们从哪开始”
郎乔话没说完,肖海洋突然一把按下她的头。
郎乔骤然被打断,先是一愣,随即,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两人大气也不敢出地躲在几棵并排而生的大树后面,听着那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乎跟他们擦肩而过后,又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好一会,郎乔才小心地往她藏车的地方了一眼,又压下肖海洋哆哆嗦嗦的枪口――幸亏这小子一紧张忘了开保险栓,不然当场走火就好玩了。
她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小望远镜,见那伙人大概有十几个,个个拎着武器,步履飞快,往厂房背山的那一边跑去。
“这些人干嘛的”
“我觉得是张春龄的手下,”
肖海洋几不可闻地说,“你,他们好像特别熟悉地形。”
“等等,我记得陶副好像是说是那个朗诵者把张春龄引过来的可是这里不是春来集团的老巢吗在别人的地盘上动手,那个什么朗诵者的头头脑子没毛病吧”
“张家兄弟一直藏在幕后,应该是很谨慎很怕死的人,陌生地方,他们不见得敢来这么快。
可能朗诵者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无所顾忌。”
肖海洋顿了顿,说,“小乔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满心疑虑的郎乔被他叫得一愣,心口毫无预兆地“咯噔”
一下,不合时宜的记忆好像一根小针,不轻不重地刺了她一下。
小乔姐
只有小武刚来市局的时候,才这样叫过她。
“走,”
她的眼神锋利起来,“跟着他们。”
郎乔猜得没错,废弃的车场地下构造确实比外面起来的还要复杂,堪比蚁穴。
仓库、细窄的通道互相交叠,到处都是假墙和密道,完美地把对外做生意的伪装和藏污纳垢的地方分开了。
费渡大致扫了一眼,已经隐约猜出来了这里很可能是“罗浮宫”
和“蜂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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