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要我死……那就来吧。”
他一甩衣袖,踏入唐舞桐她们设计好的地界。
他在高处站了多年,累了,倦了,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那么浑浑噩噩活着,活了好多好多年。
他边走边想,想自己何时开始心死,何时变得如行尸走肉。
过来一一阅过,他还是找不到答案。
他低叹:“还是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变化后的自己,无法理解自己赴死的决心……他不理解的事情太多,多到数不过来。
走到一半,他停住脚。
柳树迎风独立,它的枝条像丝带舞动,窸窸窣窣,片刻不息。
一片新绿中,红带格外醒目,它系在树枝的那头,与柳条交织,与之共舞。
沉睡的记忆被唤醒,他看到年轻的男女站在树下,片刻后,男子抱起女人系红带,女子笑容满面,男子的眼神宠溺。
他听见女子说:“子祯,明年我们再来可好?”
男子点头说:“好。”
话音落下,男女的身影消散,池州来到他们原本所站的位置,像是宿命,红带松开落在他头顶,遮盖住他的眼睛,眼前血红。
风停,带落。
池州手握红带,心口处泛疼。
子祯是他为了骗谢千秋而取的字,也只有她会那么叫。
故意的!
他握紧,用力到指尖泛白,手背青筋凸起。
半晌,他平复心情,开口说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需要为父亲自请你吗?”
“不必。”
唐舞桐应声落下,她一直站在树上,红带是她利用魂力解开的,她需要池州的愧疚值——当然,她没想过会成功,计划的一环而已。
对付池州这样的人,感情戏码无用,他在乎的只有他自己。
二人相顾许久,紫衣少女的出现打破沉默:“池州,你明知是陷阱,还要过来?”
他们在近一年的斗争中互相了解,成为对方的另一个自己。
少女站在唐舞桐身旁,她腰间配挂紫黑金鞭子,看样子想和他大干一场。
池州心中嗤笑,面不露色:“为何不来?既然你们知道了全部,那我也不再隐瞒——”
他指着唐舞桐继续说:“池岁乃先帝之女谢千秋,原本在我的控制下遗忘了那件事,可偏偏……先帝居然派人告诉她,她脱离了我的控制,一时接受不了自杀了。”
他唇角浅勾,眼底的嘲讽席卷而来。
白淼淼气笑:“一个贱货,一个孬货,还比上好坏了?如果不是你个畜牲,谢伯母需遭受……你个王八蛋!
你怎么不去死?”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把自己的过错全推给另外的加害者,还装出可惜的样子,简直虚伪至极!
唐舞桐咬唇,垂在两侧的手凝聚巴掌大的光球,她,明知使用魂力伤人会被本世界的天道现,却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倘若她再强大一点,强大到无人可及,她还用忍耐自己吗?
光球渐渐消散,她片刻调整,反手抽出长剑对准他:“池州,你的目的和我们一致,还废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