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x6770ax7c73ax54d2
考虑到她曾经联络过的那些帮派分子在现在的情势下并不值得信任,而前途未卜的顾同学现在也不适合打扰,仅凭她一个人,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一个了。
第二天,申报报社。
白茜羽选择来登告示。
最近出版行业都忙得焦头烂额,新闻很多,刁难也很多,写好的稿件常常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退回,最后差点被查封,更糟糕的是不少预定投放的广告都撤了资,日进斗金的来源没了数,为了开源节流,因此报社不得不对百姓登报招贴的版面都放宽了许多。
ax6770ax7c73ax54d2
找到了负责登报的办公室,一个小编辑正在伏案写作,听有人进来,头也不抬,珠链炮似的问她要登什么告示,要登在中缝还是专门找个腐块儿,要多大的版面,价格自然不同,个人所需,若是登寻人启事,找不到人可以一直续登下去,价格包月可谈。
白茜羽听得一愣一愣的,等他介绍完了,才道
“我要登报离婚。”
“啊”
伏案报的青年编辑抬起头,见是个漂亮的姑娘,愣了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把纸笔递给她,“登报离婚是吧,那个,把男女双方姓名都写一下,告示是自己写,还是我们代笔”
白茜羽拿起笔,刷刷地写名字,递还给他道,“你们着写吧。”
她要寻人,但明目张胆地登出来,恐怕人寻不到,自己就先壮烈了,而事先她也没能想到与他们约定暗号,或是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暗语,因此只能出此下策了。
“如要代笔,要收润笔费,你还要将具体离婚的事宜讲一讲,有什么诉求,或是要声明
的,比如财产啊契据啊什么的,都要讲清楚。”
小编辑门清儿地道,显得很有专业风范,但目光明显有些疑惑和好奇。
一个时髦的妙龄女子在此时登报离婚,令人总是感到了很浓郁的八卦气息。
白茜羽信口胡诌道,“我与他相识多年,他却始乱终弃,说是什么性格不合,好聚好散,我也不恨他,所有财产什么的都归他,只是想再见他一面,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地址罢了。”
青年编辑一边听一边埋头速
写,不一会儿就写成洋洋洒洒两三行字,拿给她,“先一下,有什么问题可以改,若对方不依不饶登报要理论,也可以帮忙打笔仗,润笔费用只收一半,你想要怎么骂都能写,不过若是要对簿公堂,我们可不承担责任。”
“写挺好。”
白茜羽着手里的稿纸还能说什么呢,这或许就是民国吧。
而与此同时,相隔两个街区的红十字会中。
“喏,拿好了。”
殷小芝将手中的粥碗递给面前面黄肌瘦的孩童,孩童来不及说话,几步走开后便咕嘟嘟倒进肚子里。
傅家的佣人一开始跟随她避难,这几日里走的走,散的散,大多选择回了老家,唯有几个被舒姨留了下来,进了霞飞路十七号的那栋小楼,默默等待着少爷的归来。
得益于当初大少爷为了瞒住老爷那边金屋藏娇的念头,这栋小楼购买的手续很隐蔽,并没有归入傅家的名下,所以在傅家一应家产都被抄没封存的当下,成为了傅家此时唯一的避风港。
殷小芝并没有选择再搬进去住,她留在了临时改为难民所的红十字会,作为志愿者帮忙,而学校这几日也复了课,她的生活一下子忙碌充实起来。
就在此时,教堂外一阵骚乱,许多收容的难民喧哗起来,殷小芝以为又发生了哄抢食物的事情,正要过去,那喧哗声忽然又安静了下去,像是一群人齐齐被掐住了脖子似的,空气中蔓延着令人颤栗的恐惧。
因为红十字会的门口,出现了一群穿着土黄色军服、荷枪实弹的士兵,冰冷的刺刀上飘扬着旗帜。
巨大的压迫感与死亡的威胁忽然降临,难民们瑟缩着,有的躲在桌子底下,有的抱在一起哭泣,而门口的护士与志愿者们没有一个人敢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着士兵们鱼贯冲入大堂中。
刚刚那个一口气喝光了白粥的孩童傻愣愣地站在中间,眼就要躲避不及,殷小芝来不及思索,冲上前去,将那孩子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