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此。”
鸿曜探究地着谢怀安。
夏日暖风吹过,荷塘荷花正好,有情人紧挨着坐在水榭里细语呢喃。
任谁这都是一副惬意景象,只可惜血色夕阳下,一排硕大的黑鸦密密麻麻立在宫墙上,不时嘶哑鸣叫。
鸿曜环视四周,在软榻侧下方多了一会。
榻旁堆叠的纱帐下隐约透出暗绿色。
“听人说侍君重新布置了水榭,今日一果然悠然雅致,朕很喜欢。”
谢怀安随口道“陛下得上就好。”
鸿曜拿走金笼,手拂过谢怀安的脸颊一直到脆弱的脖颈,忽然凑近,将人顺势压在榻上。
“侍君死了又生,朕也很喜欢。”
这一句鸿曜说得极轻,只有谢怀安和他自己能听到。
谢怀安顺势仰躺在榻上,呼吸快了几分。
“阁下似乎从不反抗。”
鸿曜压低了声音改换称呼。
鸿曜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再次掐上谢怀安的脖颈,好像想知道掐断了人还能不能再活。
谢怀安唇瓣微张,急促地呼吸着。
鸿曜与他近在咫尺,那双诡异的碧色眼瞳里谢怀安清自己的影子。
谢怀安定了定心神。
他一头黑发散乱在绸缎垫子上,仿佛真正的男妃般伸出双手虚虚拢住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我人就在这心贴近陛下这一边,是人是鬼是忠是奸是生是死,全凭陛下定夺。”
谢怀安软声道。
“永安宫里头既然怪事多,以陛下的宽宏大量必然能容下兰池宫里的这一件啊,陛下能松一点吗”
谢怀安身子不中用,一会功夫就头晕目眩。
他面上保持着微笑,终于等到鸿曜卸下手中的力道。
鸿曜直起身,手臂用力拽下软榻周围架子上的纱帐,一点一点绕在手上。
谢怀安劫后余生地大口喘气,仰视着鸿曜的动作,忽然反应过来。
鸿曜绕了一大圈,应当是听说他在水榭里待着不让人收拾,亲自检查来了。
“陛下,咳咳,那个是”
鸿曜不给谢怀安解释的机会,卷好纱帐往后一甩,往榻下去。
朱漆描金软榻的底下,露出堆成小山的草编蚂蚱。
这些蚂蚱完成度不一,有的折了一半缺胳膊断腿,有的小巧精致,榻底还露出一沓撕了一半的芭蕉叶。
生动地展现了这人七天内过得有多无聊。
鸿曜“”
谢怀安记吃不记打,支起身子瞅了眼热闹,见鸿曜凝固的神情差点笑出声,赶紧瘫回软榻上装死。
鸿曜捡起一只草编蚂蚱。
他的指尖揉搓着蚂蚱,想透过草编和谢侍君的面皮,确认这具壳子里进了什么魂。
从前的谢侍君对上君王媚眼如丝,对下人鄙夷凉薄,而今的“谢侍君”
装都装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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