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南来洗春寒,今时困意日渐长。
蓬莱青木添香意,残云卷过半径塘。
黄鹂摇树探青梅,绿萝依偎东墙生。
春泥不解落花意,不知冰心草木长。
怀玥面向外头凉台,莞尔道:“今日鸟儿多,竟然还盼来一只大鸟。”
柴君岚轻笑一声,撩开了门下垂着的绿萝,“之前九爷长九爷短,现在不叫了,还惯会打趣我。
你的人刚才放了信鸽,我猜是给你哥哥报信去的。”
单进再怎么忠心,那也是黑翎堂的人。
“没事,只要不是给其他有心人报信就好。
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哥哥也不让他们透露外面的事情。”
怀玥伸手摸索着案几的方向,只感觉指尖一凉,那东西缩了一下不见了。
她反应过来,那是柴君岚的手。
“找什么?”
柴君岚故作镇定地问她。
怀玥不摸索了,笑道:“刚才找茶杯,现在要找那只躲掉的手。”
巧笑倩倩,一点也没有女儿家的羞涩。
柴君岚眼中波光微动,伸过一只手托住她僵在半空的小手,笑得十分惬意:“柴某可不是随便的人。”
怀玥也笑:“既然不是随便的人,那先前投怀送抱,现在又把手伸来给我,是什么意思啊?”
她的手只覆在他掌心上,没有抓住。
柴君岚听出她话里的试探,眼角微挑。
他那日说的话算是捅破了窗户纸,但他仍旧不敢过于直白,这下被小医师揪着不放,不禁觉得好笑。
他轻咳一声道:“那日的话不是空谈。
既见良人,云胡不喜?”
他声音温润,听似毫无波澜,耳尖却已绯红。
怀玥抿嘴,没说什么。
柴君岚的脉搏突突地跳跃着,从手腕传到了怀玥的掌心里。
怀玥听着他云淡风轻的儒雅之言,却能想象柴大君子的心跳已是击如擂鼓。
这么口不对心的人真叫人可气又好笑。
柴君岚心底酝酿着一些话,这时听见门外传来单进的声音:“怀姑娘,我们该启程了!
再耽误下去,大家都走不了。”
他微一敛眉,托着的举动忽然一紧,把小医师的葇薏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怀玥想抽回手,对方的力道却出奇地大,没弄疼她,就只是抽不出来。
柴君岚说要和一个人一生相守,可没说那人是谁。
即便是有,空口白话,模棱两可,怀玥可不信他。
他提的相守,他说的心意,但这跟齐拂之在外头跟小姑娘们暧昧不清一样,没有一个真正的答复。
怀玥终究是个女子,也是个俗人,别说她对自己的心意模糊不清,如今对方自己都说不清楚,她更没必要一头栽进去。
理智不能跟着五官走,她不能看在赏心悦目的份上随意应下。
她露出一抹浅笑,试探着问:“九爷觉得呢?”
外头的单进不知道柴君岚在里边,只道:“此事不由柴公子做主。”
柴君岚的眉头紧蹙,略微垂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