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不经意流露出的火药和血腥的气味,那是只有浸染过战场的凶器才会有的味道。
她和他们是同类。
已经走远了的九婴听见近侍的问话,慢悠悠的转过来,脸上扬起一抹痞气的笑容。
“真是严厉的近侍啊,三日月阁下。”
她侧着脸,刻意压低的声线带来了砂砾般鲜明的质感,满满都是漫不经心的无谓。
“就算你是我的初锻刀,可也不代表你可以对我的习惯随意指点哦。”
女人斜睨着眼睛撂下一句话,踩着木屐晃晃悠悠离开了。
九婴不算是绝色,但也能勉强归于美人之列;何况比起那张脸,这女人浑身上下那种铁与血的野兽一样的气质,本该是令人畏惧的,可在她的身上总能演绎成一种奇特的撩拨。
这也许也是她身边狂蜂浪蝶屡禁不止的原因之一?
大概吧。
三日月宗近面无表情的看着审神者的背影,选择了与她相反的方向离开。
“看起来今天与近侍先生的交谈也是不欢而散呢。”
九婴取下脚上的木屐踩上走廊的木板的时候,接过她手中木屐的是难得做了常服打扮的次郎太刀。
卸了花魁浓妆的男人反倒有种洒脱的逍遥韵味,他跟在九婴的背后,仿佛不经意一般的提议道:“话说三日月宗近生的也不错,主殿不考虑一下?”
审神者喜好男色这件事情从来未曾掩饰,次郎太刀会有此一提她一点也不惊讶。
九婴脚步一顿,扭过头幽幽看了他一眼。
“和那个看上去很好说话其实是个究极自我主义的平安老刀?”
九婴从背后抽出个烟杆叼在嘴里,薄唇里溢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嗤笑。
“老子看上去很像是那种自找麻烦的家伙么?”
就是知道你不是才问你的。
次郎太刀笑眯眯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您之前看上去心情不错,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情?”
好事?九婴沉思了一秒:“之前去过一次的牛郎店给我打电话说我再去的话打三折算不算?”
次郎太刀的笑容僵硬了一瞬:“……您高兴就好。”
九婴抬手拿回了木屐,晃了晃手:“你不用跟着了,我明天晚上才回来,让三日月安排工作就好。”
次郎太刀叹口气:“所以说您究竟为什么会选择来当审神者啊。”
他们本丸的相处模式,简直闻所未闻。
九婴这次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为了躲避现世前男友军团的追杀和求婚。”
啊,说出来了。
次郎太刀死鱼眼看着审神者。
“所以说都是‘前’男友了干嘛还要来碍老子的事?我看上去很像是家养的么?”
九婴嘀嘀咕咕的走回了屋子,提及这件事身上的杀气都快具现化了。
睡够了就该分了,至于爱情那种东西纯粹只是情趣的调剂品。
九婴的人生信条一向很歪三观。
要不是她摇摇欲坠的节操还留了那么一丢丢,从来不对正太出手,估计本丸第一把四花太刀一期一振在了解到审神者的行事作风后第一时间就会跳刀解池给她看——至于现在?对于那把弟控刀来说只要不对他弟弟出手就一切万岁。
而事实上,她不是没有对短刀出手。
她是压根无视了全本丸几十把风华正茂秀色可餐的男性付丧神。
开始的时候所有的刀剑都战战兢兢地等着女王陛下翻牌子,而在压切长谷部脑子被门挤了做出了换上寝衣出现在她的卧室这一举动后,九婴毫不犹豫直接出门去牛郎店的行为让本丸一部分刀剑彻底放心的同时,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不满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