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
想来,叶秉烛会比从前更挺拔俊秀……最重要的是,北渚从来没有放下过南风身上莫名而来的诅咒,每二十年便会触壁而死。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北渚出了道观的门,迎头便见巨大的神女塑像。
曾经他见这神像,只觉神女慈眉善目,宝相庄严。
可如今再见,却再生不出这些情绪来。
神族,也不过如此。
神女塑像之下,坐着七十二名童男童女。
他们都盘腿而坐,闭目诵经,嘴唇翕动,神情庄严虔诚。
这些孩子之中,有多少,会成为图南的祭品?
一股恶寒冲上心头。
他和南风曾经阻止过图南的献祭,曾经也以所谓的正义为己任。
甚至他们想过救济苍生。
换来的结果却多么可笑。
北渚一言不发,径直走过广场,顺着台阶下了观星台。
他穿着道袍,一路上的宫人侍卫都以为他是观星台下来的使者,竟都无人过问他。
没想到,只是一身衣服,竟能敌过千言万语。
>>宫中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陈设如旧,连花草都不曾变过。
北渚一路不停,沿着记忆中的道路很快到了含凉殿之外。
不知道叶秉烛现在过得好不好,离开学苑了没有。
自己这么去见他,他会不会很惊喜?肯定会开心的吧,毕竟他们,他们……交情匪浅。
北渚上前去,敲响了宫殿的大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衣着朴素的宫女来应门,见了北渚,疑惑道:“道长何事?”
北渚道:“你是新到含凉殿侍奉的?叶秉烛呢,他在吗?”
那宫女一愣,道:“你说何人?”
“叶秉烛,他就在含凉殿。”
宫女摇头:“此处宫殿已经三年无主,平日里只有宫人偶尔打扫。”
三年无主?那岂不是他出事不久,叶秉烛和岳凛便离开了。
北渚追问道:“他是之前在学苑的学子,就住在含凉殿。
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宫女摇摇头,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了北渚一番,不再多说,一把阖上了宫门。
北渚又是失落,又是担忧。
这小宫女看来什么都不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
他回过头去,却猛地顿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也凝固。
在不远处的树下,正立着一个呆愣的人。
那人一袭青衣,腰间挂着半块玉珏,手中的折扇因为太过于震惊而掉在了地上。
杨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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