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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浸没坐,站在侧前方,靠着桌边,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
手撑在边缘,玉雕一样,跟个艺术品似的。
她的无名指上有一个素圈戒指,光泽氤氲,陈飘飘心里“咯噔”
一下。
之前没看她戴过,这是……有情况了吗?
和旧情人的相遇,最痛就在这里,怕她不单身,怕她有喜欢的人了,怕她有新的亲密关系。
因为人的心脏是个容器,只要没有装着自己,就装着各种可能性。
陈飘飘想扒拉着瓶口看一看,缺席的这几年,陶浸心里装的,是什么。
有没有她不知道的,有没有,她不认识的。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陶浸的声音钻进陈飘飘的耳朵。
嗯?
陈飘飘抬眸,对上她的双眼。
眼睛上方的眉心微微蹙起,陶浸又生气了,因为陈飘飘走神了,在她很认真严肃地分析剧本的时候。
陈飘飘没有回应,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陶浸抿唇,随后呼出一口气,望向桌面的烟灰缸。
她觉得很无力,飞回江城做了三天心理建设,告诉自己,放下吧,算了,好好工作,排一场戏作为最后的告别。
无论如何,她希望和陈飘飘彼此体面。
事实上,她调整得不错,可她也发现,每次陈飘飘露出这个空洞眼神时,她仍然心会刺痛,会无奈,会疲惫到想要叹气。
她真的不懂陈飘飘,不知道这个木着一张脸自暴自弃地在自己面前自我取悦的,和在台上乖巧地听吴老师指导的,究竟哪一个才是长大后真正的陈飘飘。
说来也奇妙,当初陈飘飘满口拙劣的谎话,陶浸能轻易捞出她的真心,而如今的女明星滴水不漏,陶浸却不清楚她哪面真,哪面假。
她伸手,将头发从中央拨到脑后,用倦意十足的声音说:“如果你能入戏,完成哭戏当然最好,因为这个设计其实是剧目的一个支点,不仅仅是highlight那么简单。
第一次进入梦境,引入梦里人的主题,音乐和灯光配合爆发式的表演,是酣畅淋漓的宣泄,也是快拉节奏,变化戏剧结构的关键节点。”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微微歪头,等待陈飘飘的回应。
陈飘飘明白,望着墙面的挂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忽然说:“能用眼药水吗?”
她脑筋飞快地想办法:“爆发式的表演我可以做到。”
“前几秒正好是女主在道具床上睡觉,灯光拉暗,我把藏在枕头下面的眼药水掏出来,悄悄点上。”
“应该可以吧?”
卧室的灯光比舞台亮不了多少,陈飘飘在脑子里构思整个舞台结构,没有注意到陶浸的脸色越来越差。
她听到了一声很陌生的冷笑。
很轻,很短,几乎没有存在过,却让陈飘飘愣了。
因为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可她难以想象,这个声音是来自陶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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