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究竟做错过什么?!
如果那些夺走她们人生的人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那么,凭什么?凭什么她们就要这样悲惨的死掉!
她们还没有,好好的活过这一辈子啊——
静侯已经不太分得清楚,自己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尖利的长爪努力的向前,死死的扣在地面上,全身绷得像一根就快断掉的弓弦,只有模糊的念头支撑着,阻止自己去撕裂师姐的身体,获得解脱和快乐。
一端是人,一端是妖,下身的蛇尾在这样剧烈的拉扯中被抻的僵直。
她时常觉得她快要死了。
人性破碎,妖性却得不到饱足。
她好热,又好冷。
人说血冷的动物会喜欢温暖的地方,而她常常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被冻死的。
妖的那一部分渴望的鲜血和肉体的温暖,她不能放纵;人的那部分渴望的珍爱和安全,她得不到。
这样的饥渴,阴影一样的盘旋在身体的深处,每过一天,她都要花上更多的力气,才能强迫自己忽视掉这些声音。
好冷——
她好想要回去小溪边,晒一晒太阳……
花喜落的心都快要裂开,但是身体却丝毫都动弹不得,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她下的毒,让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静侯的挣扎翻腾越来越弱,甚至连气息都变得衰弱了下来。
这样下去,她会受不了的。
够了!
!
!
步青衫——
够了——————
她在心里狂喊着,但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来,眼泪从大睁着的眼中落下,她却毫无感觉。
残阳如血,铺天盖地的从窗纸和门的缝隙中涌进来,让人窒息的赤红。
低哑而萧瑟的声音幽幽的响起,穿过薄薄的门板和墙壁,传进静侯的耳朵里。
紧闭的双眼似乎被打开,看到了非常非常遥远,却又非常非常熟悉的……过去……
天地苍茫,赤阳如血,人们这样虔诚的供奉着他们的神明。
盘踞在高高的祭坛上,俯瞰着拜倒在脚下的子民们,炽烈的崇拜和敬仰环绕着身体,温暖着魂魄。
宇宙洪荒,几多变迁,当祭坛被荒草淹没,变成一堆乱石,神明也不再是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