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蓝曾经也做过观香楼的头牌,年岁长了加上气性暴躁,渐渐沦落成了二流。
在二流姑娘里她还是数一数二的,仗着鸨母的欢喜,平时待人依旧傲慢无礼。
这回见鸨母反而替新来的阿梨说起话来,心里嫉恨却不言语。
鸨母吩咐丫鬟将闵生请到冰蓝花房里去,拿果子香茶好生招待,另外指着冰蓝训道:“看看你乱得什么样,还做不做生意了?快点整理干净了,招呼客人去!”
冰蓝瞪了阿梨一眼,心有不甘地走了。
这边鸨母对阿梨也没有好脸色,“我还答应裴爷把你培养成绝色艳妓呢,光靠打架能打出个屁!
你看看人家芷媚,女子要内外兼修,又工于谈吐言行,才能做到长盛不衰,你懂不懂?”
阿梨低沉地应了一声,刚才的厮打让她的双颊染上一阵潮热,挑起来的眉眼落下绯红,尚带着疲惫的影子。
可她还是没忘记整理散露的前襟,如玉的臂弯有被掐过的紫痕。
鸨母语气不减,继续教训道:“别搞得一身伤,要是裴爷回来我可担当不起。
瞧你浑身带刺儿的样,怪不得杨府不要你!”
挂牌
一场雷雨后又是丽日当空,南州城上空弥散着潮湿的气息,柳陌巷艳帜高悬,那些达官贵人、雅士墨客纷纷赴楼冶游。
前些日子因为天气太炎热,客人少了,姑娘们的脂粉钱自然少了。
这场雷雨暂时将酷暑扫个干净,姑娘们纷纷沾粉施黛,几乎倾楼而出。
老相好的如愿见面,共赴红绡鸾帐**,就是平时囊中羞涩,在门口胆怯想进不敢进的,也被搭讪的**甜言蜜语勾了去,如果碰上年轻的小后生,几个**更是争个不可开交。
阿梨的日子并不好过,除了每日冗长的必修课,鸨母指使她站在门内,凡是有狎客进来,学着过去招呼。
而她又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凡是客人一来,别的**呼啦围上去,只有她独自躲得远远的。
刻着她名字的招牌放在不大醒目的位置,有些客人对名字新鲜,又是出价低的,便专门点名要阿梨,见了长相也是分外满意。
可是偶一接触,阿梨姑娘不会吟诗作词、不会弹琴歌舞,连起码的温酒**都不会,这样什么都不会的姑娘,却又近身不得,客人便扫了兴趣。
渐渐的,阿梨姑娘无人问津了。
如此这般,鸨母不得不做长远谋算。
阿梨年纪轻,一年后那个裴爷若是放弃了阿梨,她就要把阿梨往头牌上推。
杨府里出来的丫鬟善于察言观色,长相与那些乡野村姑不同,而且在大户人家待得久了,自然而然就会沾上点贵气。
何况鸨母从杨府管家那里得知,他们家大少爷的魂就是被这丫头勾走的。
凭她老辣尖锐的眼光,可以预测阿梨绝对是天生的媚物。
楼门口又**起来,还没接上客的姑娘们拼命地往前冲,原来来了位俊伟的小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