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渡反握住谢傥的手,继续说,“然后蒋城文带我去了很多,你知道的,他们这种人的聚会,我作为他的新宠,被炫耀了一阵子。
在一次聚会上面,我认识了严泉——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我从看他的第一眼开始,就发现他其实不是这个蒋城文圈子里面的人。
他有时看着……那种表演,会面露恶心……他藏不住的,因为我和他一样,靠伪装在这个圈子里面……只不过他是谋财谋权,我是苟延残喘。”
“当时,我就想,也许他会是一个我逃跑的突破口——但是也不一定,这样一个精于伪装的人,肯定薄情又聪明,不见得会伸出援手帮助我什么都……只是我一直留意着他,我也一直在暗中计划着逃跑。
我企图摸清楚蒋城文的作息,活动规律,门口保镖轮休的时间,周围的地形交通等等,但是我的自由活动时间太少了,我能掌握得也太少了,所以我的逃跑计划进行地极其慢。”
“而这时,因为我失宠一时的林清清对我心生不满,她为了唤回她的主人对她的怜爱和注意力,就给蒋城文说我计划逃跑——虽然事实也是如此。
她还找到一张我偷偷藏下的一片纸,上面画着抽象的地形图,以此为证据说我不老实,没有衷心对待主人——虽然事实也是如此。”
孙渡耸耸肩,浑然不在意。
“然后,我的噩梦真正开始了。”
孙渡说,他的笑渐渐隐匿了下去。
“蒋城文和他的朋友说强丨奸也许不合适?他们轮流上来,给我打了亢奋的药,他让忠心耿耿的林清清在一旁录像。
他们在笑,林清清也在笑,他们很开心,我的意识在沉浮,一会在飘散,在空中轻飘飘地走着,一会在被撕裂,降临会在一个肮脏的下水道。”
“我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可能我口吐白沫了,我将近休克了,我快要死了,他们放开了我,他们笑着来,又笑着离开。”
孙渡说,“我清醒的时候,蒋城文就把录像播放给我看。
他用一个很大的投影,什么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他不让我睡觉,他让我看,他扭过我的头,让我一直看。”
孙渡停了下来,他闭上眼睛稳住自己的心神。
他看着谢傥,谢傥也看着他。
谢傥的眼里还是那样平静而包容,他仿佛可以看见所有的苦难。
静默地,悄然地,清浅的眼泪从孙渡的眼里流了出来。
“我快疯了,我真的要疯了,我想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我快不行了,”
孙渡说,“我浑浑噩噩,有时候,我感觉我变成了一个怪物,可能是一只狗,也可能是其它的。
但是有时候,我又感觉我还没有,我还活着我还是人。
到了后面,当蒋城文放着那些录像对我说,‘你看你狗狗,你真可爱。
’的时候,我还无师自通地会笑着汪汪叫。”
“我这样不人不物地活了好久,可能大半年?或者更久?我在海里面起伏,我一会沉进去,似乎要被溺死,我一会又浮上来,清醒一瞬间,告诉自己,‘孙渡,你他妈在干嘛?你再这样下去你妈怎么办??’”
谢傥伸过自己拿着手电筒和伞的手,用手背轻轻擦去孙渡脸上的眼泪。
他的力道很轻,也很柔和。
他看着孙渡眼神静静的。
孙渡也静静地看着他,“我哭了?”
他问道。
谢傥颔首,他说,“你哭了。”
孙渡忽而笑了起来,“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为自己流眼泪了。”
谢傥不语。
“慢慢的,蒋城文觉得我乖了听话了服贴了,对我也没这么大的兴趣了——毕竟他总是有新的狗等着他。
我也在慢慢地醒过来。”
孙渡说。
“直到有一天,我半夜睡不着,悄悄出去,我听见了蒋城文和他那个圈子里面的人打电话聊天。
他们在商量几个月后的一个大派对,里面有很多新鲜货好货,蒋城文说,他会给他们带来一个开场助兴节目。
他说,他要让他最新养得最乖的狗和一只真正的狗在派对舞台上表演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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