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曲沉舟被带来的时候,连一件遮羞的衣服都没有,吃穿住用都是他这里的,哪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做灵媒。
如果勉强说有的话,也只有那首仿佛带着魔力的曲子了。
他拍了拍好友的肩:“不放心的话,改天我跟你一起去一趟南路禅院,听听住持的说法。”
得了这承诺,白石岩终于放下心来,不再追问。
“好,另外你自己心里也要有数,我听说你这两个月都没怎么出门?”
“嗯。”
柳重明也是今天见到白石岩,才意识到自己过了很久隐居般的生活,像是山中误入迷途的书生,在无忧无虑的幻境中乐不思蜀,忘了自己该去的路。
“你还说你没被他迷得……”
“行了,只是最近忙而已,”
不等白石岩的责备出口,柳重明先发了话:“走,好久没跟你们聚聚了,出去喝点酒。”
白石岩当然乐不得他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书房外,曲沉舟已经自觉地把地上的落叶都扫干净,见两人从书房里出来,便跪在青石小路边。
柳重明与他擦肩而过,习惯性地拉他起来,本来已经咽下的嘱咐,在一对视中又忍不住脱口而出。
“晚上不用等我吃饭,早点睡吧。”
在白石岩诧异又担忧的目光中,柳重明松开他的手,飞快离去。
曲沉舟默默看着他们离开。
在这两个月里,沉迷于温柔乡里的人,不是只有柳重明一个人。
他刚来时一味求死的心早被消磨得半点不剩,甚至内心有极小的渴望,能够在这方小小的院子里一直生活下去,不论要他做什么。
虽然听不清书房里究竟在争吵什么,他也能想到。
上一世里,自他学成离开晋西书院后,柳重明为了他入仕为官,借着安定侯世子的身份和柳贵妃的缘故,能经常进宫见他。
那个时候,白石岩也曾同时提醒他们两个,不应该距离太近,上面的有心人会生疑。
可是情难自已。
这一次,白石岩应该也是在提醒柳重明,不要这样呵护他这样来历不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