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方什么也没说,也没有难为他,可他很清楚,重明在怀疑他了。
他这样一身破绽的人,怎么可能逃得过重明的眼睛?可探究下去的尽头是什么?难道要他亲口承认,自己害死了重明所有至亲好友?他重活一次,难道只是为了再被人折磨,为两手血腥赎罪吗?疑点“重明,你怎么样?”
还在走动的马车外传来了白石岩的声音,还不等柳重明应声,颠簸晃动的车帘被掀开,白石岩一个虎跳上了车。
落日的余晖随着被掀开的车帘照了进来,虽然不强烈,却也让柳重明难受得挡了一下眼睛。
“酒量太差了,”
白石岩叨叨着,将手里的瓷瓶塞过去:“怎么这么久都没什么长进?”
柳重明将醒酒药含在嘴里:“长进这个干什么,这些应酬,我躲还来不及呢。
你去让车走慢一点。”
白石岩探身出去吩咐几句,又缩回来,坐在他对面。
“你听说了没有,去处理洛城乱民的人回来说,今年春天那边流匪活动频繁,接连劫掠了不少地方,人命案也出了几桩。
结果派去剿匪的人不但没拿住几个贼人,还多收了一份租子,就乱起来了。”
柳重明扶着额头,睁了睁眼,还是觉得有点晕,又闭上眼接他的话。
“处理乱民的冯将军是齐王的人,开春剿匪的是宁王的人,如今剿匪剿出了乱子,齐王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两个人真是不嫌累,又这么杠上了?”
“可不是嘛,”
白石岩乐:“齐王这次都不用自己出头,朝中有的是人弹劾宁王。
我猜又是江行之出的主意,齐王本来就没什么脑子,快变成江行之手里的柿子了,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说话收敛点。”
“也没别人,你紧张什么。
宁王是嫡皇子,距离那个位置最近,这段时间表现的也还不错,风头正盛呢,齐王明里看着占上风,其实是在触霉头。”
“也未必是触霉头,宁王之前动作也不小,还敢借司天官打压怀王,万一皇上想翻这个旧账呢?左右朝中都是这几个人打来打去,咱们就看个热闹就好。”
柳重明头疼,不想多说话,如今他的姐姐尚无身孕,这些浑水还搅和不到他们家,能维持眼下的情况就算好的。
更何况哥哥的事还没有眉目,他没有精力去想别的。
白石岩帮他把帘子打起来,安静坐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