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手上的动作顿住,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那术士。
“与你何干?”
就算她不记得那个畜生的名字,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将这个当做她的弱点。
术士站在门口未动,表情却越来越诡异。
“嗯,是不曾有干系,不过,养了十五年的东西,是时候该拿回来了。”
话音刚落,术士便手掌握剑,狠狠用力划拉了一下,鲜红的血液浸透了那把剑,他并未向十娘这边走,而是将剑往上空一抛,剑上的血液瞬间化成血雾,飘飘扬扬洒下来,所到之处,黑气四起,明明是白天,这张家老宅却宛如夜晚,阴风阵阵,鬼魂肆虐。
“这是?”
小九无意识地扶住了槐树干,神色异常凝重,“百鬼聚阴阵。”
“什么是百鬼聚阴阵?”
小怀脸色也不太好,张家老宅已经被森森鬼气覆盖,即便她现在已经不是人,同样不太适应这样的场景。
小九却没有说话了,一手抓着小怀,一手急急忙忙往十娘那边抓。
然而,十娘终究是鬼,小九数次抓了个空,却见十娘原本鲜红的眼睛变得更红,一滴一滴鲜血从眼中流出来。
很快,十娘变了。
平时宛如少女的十娘变得衣衫褴褛,身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下身更是惨不忍如,一块一块淡黄色不明物品干结在她的大腿上。
变化最大的是那双眼睛,除了怨恨和绝望,再也看不到其他。
这是……十娘死去时候的样子。
小九突然喉咙发紧,以这种样子死去,也难怪十娘会变成恶鬼。
但是,桃花姐姐说过,凡是变成恶鬼,都不可能拥有神志,十娘却是个例外,这个例外,今天得到了解释。
百鬼聚阴阵。
挑选怨气最深的女鬼作为阵眼,将其怨气封印,再以数百鬼魂蕴养,十数年方可成。
十娘就是术士挑选的阵眼,而十娘之所以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也没有失去神志,就是因为百鬼聚阴阵抽取了十娘的大部分怨气,想要抽取怨气,必然要删除一部分记忆。
她往十娘的方向看去,女鬼已经慢慢飞起来,张家老宅的鬼气全都往女鬼身上聚集,顿时,那个形容惨淡的女鬼就被鬼气裹成一个黑色的大茧。
见状,术士眼中出现一丝欣喜与贪婪。
鬼丹将成。
“放开十娘。”
胆小怕事的槐树精此刻却冲了出去,身子迎风而涨,瞬间便有三米多高,碧绿的身躯没了之前的小巧玲珑,多了几分狰狞。
十娘救过她,当年,她刚刚有了些意识,尚不能离开槐树,若不是十娘,院里的槐树早就被砍了,她自然也不能活下来。
所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十娘被害。
“呵,来得正好。”
术士并不怕她,反而扬唇一笑,手指沾了鲜血,急速在半空中画着什么。
很快,血阵画成,阵法却没有向着小怀的方向,而是往槐树这边来。
在小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血阵打在槐树树干上,瞬间变成熊熊烈火。
深秋,槐树本就落叶干枯了不少,遇火之后,自然熊熊燃烧起来。
槐树着火,绿色巨人身上也跟着烧了一层白色火焰,小怀痛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呵,不过一树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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