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此刻,霜月善卫习惯性地将心底的渴望深深掩埋,装出了生人莫近的神态,冰冷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埃文,我说过,我不喜欢和弱者聚在一起。”
而满怀期待的埃文在听到这句话后,动作不协调地顿了一下,然后又装作没听见一样,坐到了霜月善卫的身边。
随后他将雪利酒大大方方地送到了霜月善卫眼前,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有着一丝悲凉。
“霜月老大,这是你最喜欢的雪利酒”
看着在月光下晃荡的雪利酒,霜月善卫喉咙上下浮动了一下,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生性凉薄的人。
但现在,他不得不拒绝这真诚的相邀,拒绝来自老友的好意。
烦躁的情绪充斥在他心间,以至于他浑身轻微颤抖起来。
在埃文看不见的阴影里,霜月善卫双手捏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白,沙哑的呵斥中带上了一丝颤音。
“埃文,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与此同时,那边的海贼仍然在不厌其烦地唱着歌,这海贼之歌里蕴含着他们太多的辛酸,每一个音节都直击他们的灵魂。
“日复一日,在梦中的黄昏。
再也见不到那挥手告别的身影
为何愁眉不展。
明晚月光依旧。
将宾克斯的酒,送到你身旁”
而平日一向将姿态放得很低的埃文,此时却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他固执地将雪利横置在了霜月善卫的眼前。
在他那低垂下来的脸上,已经泪流成河,委屈的声音甚至盖过了霜月善卫耳边的歌声。
“一直以来承蒙你和船长的照顾,让我们这些本该被淘汰的弱者也能见识大海的广阔。”
“所以
“所以,就请接受我卑微的感谢吧”
霜月善卫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身影,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接过雪利酒,这是某一次他称赞过的酒水,没想到埃文却一直记在了心里。
“啪”
雪利的瓶子被他捏碎,能消解人间愁苦的酒水倾洒了一地,而这时,那边的海贼之歌也唱到了尾声。
“来唱歌吧,大海之歌。
不管是谁,终归枯骨。
永无止境,永无目的,只是笑谈”
在歌声的余韵中,霜月善卫神色冷漠地离开了这里,只是他颤抖的手在表明,他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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