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忍不住叹气,抹着泪说,“医生说,你爸的手能接上,但是以后肯定做不了重活跟精细活了,只能日常行动。”
她似乎老了许多,此时面容变得极为憔悴。
“没事的妈,手能接上就是好事。”
话虽这么说,但我心里清楚,我爸出事后,家里会失去个劳动力。
马上就到下一期还款的日子了,如今却成了个难题。
我弟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走过来,“别担心,我晚上再多跑几个小时,可以赚回来的。”
他这段日子以来消瘦了不少,眼眶下泛着淤青,想来是许久没休息好。
我突然记起来,父亲应该算是工伤,工地该赔钱才对。
虽然不清楚能争取多少,但有总比没有强。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替我爸去工厂问赔偿金的事。
可没想到,门口保安一听说我是来找厂长的,当时就变了脸。
“去去去,刘厂长今天不在厂里,你回去吧。”
说完,就把我拦在外面,怎么也不让我进去。
我也是个倔脾气,死死守在门口。
今天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见到刘厂长。
我在门口蹲了几个小时,临近中午,我才看到外面驶来一辆车。
确认是刘厂长的车,我两眼一闭就直直冲了过去。
刘厂长一个急刹,“要死啊你,不长眼睛吗?老子的车也敢拦。”
他骂骂咧咧的下了车,大有一副要收拾我的样子。
我不顾他的怒火,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看到我,刘厂长那双小眼睛里露出几分贪婪之色,表情顿时缓和了许多。
“你看你,有什么事直接进去找我就行了,拦车多不安全啊。”
随即我将父亲的事情道出。
刘厂长一听我是来要赔偿的,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但很快又笑兮兮地对我说。
“这也不适合谈事,你跟我去办公室细谈。”
来到办公室,刘厂长一直用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我,绝口不提赔偿。
他的目光让我格外不适。
“刘厂长,我爸这是工伤,赔偿这方面厂里该怎么算?”
刘厂长看我开口,露出副遗憾。
“不是厂里不愿意给,只是你爸是临时工,按照规定是没有赔偿的。”
我料想过要钱没那么简单,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无耻,竟然一毛不给。
我态度顿时强硬了几分,与他据理力争。
“我爸是在工作的时候受伤的,你一句临时工就想不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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