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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麻烦我自己知道。”
千郁树知道她顾忌的是什么。
才进城,只要他去过的地方都听得到有关她的悄语。
大城里人们见多识广,容易容纳千奇百怪的人事物,乡下却不然,过于平淡的生活还有狭隘的眼界,只要无关自己,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茶余饭后的话题。
那些人恐怕不知随便从嘴巴吐出来的话,是建筑在残忍上头。
他让萨儿上车,也对蕾儿伸出双臂。
戚浅秋没想到蕾儿对他竟一点也不排拒,简直说得上是开心的投入千郁树的怀抱,这个变节的小家伙!
她无言的提起竹篮,上了骡车。
骡车策动,蕾儿一点也没有要离开千郁树怀抱的打算,她对他好奇得紧,也很迷惑,这么高大又强壮的新发现紧紧吸引着她。
到家后,千郁树淡淡丢下一句话,“午后,我过来把花种籽帮你种上。”
戚浅秋错愕的立刻就要拒绝。
“我种籽都买了,你不是浪费的人吧?”
征询她的意见显然不是什么好方法,她都是这样排斥所有的人吗?
她欲言又止。
“大娘,你就说好啦,我爹跟我可是专程进城的咧。”
萨儿笑嘻嘻的挥手,总算他爹有那么点人性化的表现了。
当然啦,有些话不见得都要宣诸于口,尤其他爹那种人,说不上几句话就没了下文,谁也猜不透他。
戚浅秋点头,不再说什么。
要来就来吧,反正她只要守着自己跟蕾儿,其他的,并不重要。
龉锯霖
“白白花儿随好风,亏那个野鸡满山歇,野鸡还有一身毛啊,亏那个兔子满山跑,红红花轿随好风,亏那个松鼠满山追,松鼠还有一身毛啊,亏那个雀儿满山跳,鸡儿累了,兔儿疲了,白白的花儿睡着了,松鼠累了,雀儿疲了,红红花轿不见了。”
一柄蒲扇晃呀晃地,在微热的中午掀起几许凉风,戚浅秋坐在床沿上清唱着童谣,软软的调子哄着疲累的蕾儿入睡。
萨儿看着、听着,几乎痴了。
用过简单的午膳,爹忙别的事情去了,剩下他无聊得发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地,踱呀踱地就过来了。
“咦?你是隔壁的萨儿。”
开了门,准备趁蕾儿睡午觉的时间多做些工作的戚浅秋,发现他就这么站在自家门口。
这孩子给人的印象很深,他很沉稳,跟大人没两样,清亮的眼睛,总是用一种难以理解的渴望瞧人。
“来,进来。”
她对他招手,见他害羞了下,顿觉他真是个可爱的小孩,于是伸手拉了他一把。
她把自己跟女儿守得死紧,拒绝外人浪费她的情绪,可是对孩子不需要设防,他们是她唯一感受过的人间温暖。
萨儿尾随着进去,一看这屋子小得不得了,可以看得见的就张破床,两把椅子,一张粗糙的桌子,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他家少家具摆设是因为经年累月没人在家的结果,但是大娘家是真的穷困。
他一眼就看出戚浅秋的窘境,但并不以为意。
“你第一次来玩,大娘没什么好请你吃的……”
她从盖着的蒸笼里端出一碗小小的树薯粉,“要是你不介意,刚刚蕾儿吃过一些。”
回家的路上,蕾儿吃了大饼,想当然耳,那饼是萨儿的爹请的。
蕾儿吃得不亦乐乎,她这娘却看得心酸差点落泪,要是她能更有本事些,孩子也不会跟着她平白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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