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忡地着,脑中勾勒着李隆基的话,竟一时挪不开视线。
恰此时陛下忽然站定,向我这处,婉儿和李成器亦是抬目我,视线相碰,我才觉失态,忙别过了头。
“永安县主,临淄郡王,”
婉儿出声,道,“陛下命你二人上前。”
我忙和李隆基一道走上前施礼,待起身时,陛下才道“隆基生于洛阳,可去过国子监”
李隆基恭敬,道“屡从门外过,尚未有机会入内。”
陛下颔首,又我“永安可听过国子监”
我颔首,道“永安幼时常听谢先生说,每年进士及第者多自长安和洛阳两监而出,乃是天下学子向往的圣地。”
陛下笑着摇头,道“别学那老学究说话,你还听过些什么”
我低头细想了想,道“听说国子监中还有各国朝圣的人,”
我了一眼婉儿,道,“婉儿姐姐曾说,内里能见到些新罗、大食等国的人,皆是习我大周的字,读我大周的。”
陛下点头,道“婉儿说得不错,”
她笑向李成器,接着道,“若有机会,带几个没去的弟弟妹妹都去洛阳的
国子监,去年殿试有不少出自洛阳,这些年也算办的颇有成效。”
李成器应了是,陛下又开始大谈去年的殿试。
我和李隆基被叫上前,也自然只能紧随着,不敢再说闲话。
从刚才的话起,陛下就一直在说着去年的洛阳科举,似乎兴致极高。
两人从六学说到诗词歌赋,从去年首次的殿试说到武举科目,李成器均回应的滴水不露,甚得陛下的欢心。
婉儿在一侧听着,不时添上两句,亦是偶和我目光交汇,眼中笑意深不可测。
约莫走了片刻,虽裹着袍帔,却双手冻得发红,隐隐作痛。
我不住轻搓着两手,终是心不在焉地等到了陛下的一句话,忙随众人告退,回了马车。
宜平见我回来,递上手炉,道“陛下真是身子好,这大冷天的在水边走,我那些县主们都冻得脸色发白了。”
我闷闷她,道“她们随的远,还能将手收入袖中避寒,我跟在皇姑祖母身侧,只能规规矩矩地任冷风吹着。”
我又抱怨了两句,只觉得抱着暖炉的手刺辣的疼。
忽然,有人在外轻叩门,宜平忙开门出去,说了两句话便关了车门。
她手中多了个白帕裹着的物事,递给我,道“是个小内侍送来的,说是特制的手膏,可护手防冻。”
我将手炉递给她,接过那帕子打开,是个细巧的银鎏金盒。
我怔忡地着这银盒片刻,才打开,一股玉竹清香扑鼻而来。
瞬时,心中溢满了说不出的欢愉,我竟不觉笑了起来。
宜平我如此,不禁傻住,道“县主知道是谁送来的”
我盖上了银盒,笑她“送的人没说吗”
她不解摇头,道“我连问了两句,那小内侍就是不肯说,匆匆跑掉了。”
我听她这话,更觉自己猜对了。
这手膏送得恰是时候,来人又不肯泄露身份,除了他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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