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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清追逐他眼神,走过去,将手指探到鱼缸里,摸着缸边,“开业前一天,何澄送的。
她说养金鱼招财,让她留在广州的表弟给我送过来。
哦,没跟你说过,何澄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在香港,当初我们的通稿还是她亲自修改,很多媒体也是她亲自联系的。”
“你说过了。”
“是吗?”
程一清见到程季泽鬓角的细密汗珠,才想起来天气热,赶紧去扭电风扇开关。
啪嗒一声,绿色扇叶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又抽出两张纸巾,递给他。
他接过纸巾,两人手指轻触,又松开。
不知为何,刚刚谈论产品的热情,像被电风扇吹走,二人都不语。
程季泽看窗台上的绿植,程一清看他:“说起来,那一次——哎虽然很久之前了,但我一直没跟你道歉过。”
“哪次?”
他转过头,看金鱼缸旁边的她,靠在墙上的她。
鱼缸里的水影,在墙面上晃动,在她身体上晃动。
“潘盈盈那次——我不该在所有员工面前,冲进你办公室,跟你吵。”
“你抱歉的是不该当众人面跟我吵,而不是觉得我没做错?”
程季泽微笑,程一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身上有股香甜的味道,像极了刚刚他尝过的糕点。
她说:“做人真的好麻烦,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根本分不清楚。”
“我做人好简单,首先要对我有利,其次,希望尽量不伤害到别人。”
“但假如伤害到潘盈盈他们呢?”
“我不回答假设性问题。
这件事上,大家都是赢家,不好吗?”
程一清心想,那你对我的感情投资呢?假如我真的对你动了心,谁是赢家,谁是输家?
她想事情时,眉心下沉,一双唇不自觉地微翘,仿佛眉跟唇都在设法接近彼此。
程季泽凝视她,感觉这双唇看起来很柔软。
她靠在金鱼缸旁,平日里硬邦邦的女仔,在橘色小尾巴左右摆动的背景下,看起来也软了很多。
他不知道,程一清正在算计他。
她端详他,见他神态比平日松弛许多,唇角微扬,显然暂时对她放下了防备心。
如果有什么要求要提——现在,此时,当下,就是最好时机。
她看桌上还有几枚糕饼,让程季泽接着试。
程季泽靠窗站着,“刚刚吃了两块,我先等味觉恢复。”
程一清转身去给他倒水。
他看着外面日光描摹她的背影,莫名又想起陶律师那番感情投资论。
假如,利益与欢愉,是一双手的正反面呢?方向相同,目标一致,感受无异。
她将水杯递他,慢慢启齿:“上次跟你提工厂的事,我认真考虑过了。”
他握着水杯,慢慢喝水。
她内心有小欣喜,因为这次,他不再简单地打断,看起来像在认真倾听。
她说:“我听说有些厂转型失败,面临倒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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