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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姑妈也来了,跟奶奶和妈妈一人坐一张小凳子上,叽叽咕咕。
自从表姐嫁了个小商人后,姑妈就吐气扬眉起来,在她家说话声音也特别大,“何澄,你一回来就躲房间里干嘛?出来跟我们聊天嘛。”
何澄忍不住翻白眼。
房间?什么房间?客厅里间出来的一张上下铺,妹妹睡下铺,她睡上铺。
床头夹一盏小灯,墙壁上凿个柜子,塞上书,她趴在床上小桌板上看书码字,就是她的“房间”
了。
换衣服最麻烦了,她要爬上爬下,到洗手间里换。
洗手间也窄,转个身都难。
换睡衣时,她懒,把床帘一拉上,蹭蹭蹭地,躺着就把衣服换了。
家里人说话声音大,她嫌烦,也把床帘一拉,趴在小桌板上,写她的采访提纲。
床帘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她吃一吓,惊恐地看着外面。
姑妈那颗精心修缮过发型的脑袋,站在床边,冲她说,“躲在这里干嘛呢?家里有客人了,也不出来招呼一下?”
何澄没回过神。
客人?什么客人?后来才意识到,姑妈说的是她自己。
她受了惊,忍不住喊:“万一我在里面换衣服呢?”
“哎,家里现在又没男人。
怕什么!
格局不要这么小,要多出来跟人聊聊天,见见世面。
当时我家Selina就是因为个性开朗活泼,才得到Kelvin青睐。”
Selina是表姐,Kelvin是表姐夫。
姑妈以前还唤女儿名字“淑仪”
,后来不知为啥开始喊她英文名。
“我格局小,不配听你们说话。”
何澄阴阳怪气地微笑,哗地重新拉上床帘。
广州天气忽冷忽热。
前几天还下雨,这天又日光晴好。
那天地铁站一别,程季泽一直在等程一清消息。
他之前套过她话,知道她还债日是哪一天,因此也不着急,只等着她上门来找自己。
不料离还债日还剩一天,程一清仍未出现。
他隐隐觉得不对,打了辆车,直奔德政南路。
他仿佛专门捕捉某类猎物的猎人,在广州别无他事,只待程一清这一猎物。
他早早下了车,走路过去,远远见到程记饼家前居然围满了人。
笑姐忙不停手,逐一打包,又不时回头对店内大喊:“老板,咖喱味杏仁饼还有没有啊!”
程一清则对牢人群,大声说,大家排好队,大家排好队。
程季泽伸手拉过一位阿姨,问她在买什么。
阿姨扬了扬手里塑料袋,“杏仁饼啊,买一盒送一盒,大特价。
而且今天还新出了一种口味,我排很长队才买到。”
程季泽站边上观察了一会儿,见消费者排长队,只为购入新出口味的两款产品——咖喱味杏仁饼、芝士牛奶挞。
其余产品,偶也有人顺手买一两件,但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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