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
茂州城门外,三三两两的行人拖着一身的疲惫缓缓回城。
待走过城门后,城内倒是一片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
街市上,一辆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马车里的人不时掀起侧帘看一眼街上的行人,威严的脸上不时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多时,马车朝着街巷一路走过,又前行数里,来到一处规模较大的幽静宅院,正是如今的太平侯府。
马车在宅院门口停住,赵泽贤纹丝未动。
吴喜顺跳下马车,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衣衫,无须的嘴唇轻咳一声后,迈着平稳的脚步来到宅院门前。
门环轻叩三声,吴喜顺面不改色地站立门前等待着。
不多时,门内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宅院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家仆露出脑袋,尚来不及开口说话,就看到面前竖起一面金灿灿的令牌,直晃眼睛。
“拿着令牌给你家老爷看一眼,就说有贵客到访。”
吴喜顺压着嗓子,冷冰冰地说道。
家仆楚胜一时有点愣神,多少年来太平侯府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不过看着眼前的金令和来人不苟言笑的神情,他稍一眨眼,恭敬地接过令牌,说一句“请稍等”
后,一个箭步直奔老侯爷书房。
没过多久,太平侯府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紧接着,一脸慌乱的太平侯爷楚震山双手捧着刚才的金令,带领太平侯府的一家老小匆匆向府门口走来,直至亲眼看见门口的吴喜顺,他苍老的身影险些一个趔趄摔倒……
傍晚时分,大平侯府门前空无一人,只有一辆马车安静地停在那里。
幽居多年的太平侯府此时府门大开,如果有当地的百姓看到,说不定会惊讶的把舌头都咬下来。
此时,一向德高望重的老侯爷楚震山,带领全家老小恭恭敬敬地跪在府门口的马车前,双手将金令捧过头顶,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臣来迟了。”
“哈哈哈哈……一别十八年,震山兄别来无恙吧!”
马车的帘子掀开一角,赵泽贤扶着吴喜顺的胳膊,一步一步从马车下来。
“老臣万万没有想到陛下此时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请陛下降罪。”
楚震山眼中含泪,动情地说道。
“平身吧震山兄,你也一把年纪了。
都说不知者不罪,朕也是一时想你了,就来看看你嘛!”
赵泽贤满脸堆笑地望着楚震山说道。
“谢陛下!”
楚震山这才躬立起身,抬起头时已是老泪纵横。
赵泽贤望着一脸老态的楚震山,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他抿了抿嘴唇,努力控制一下表情,一把搂过楚震山的肩膀,说了句:“活着就好!”
……
灯火通明的太平侯府。
此时,将皇帝陛下请回侯府的楚震山方才感觉到大事不妙。
他瞧着赵泽贤正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心里没来由地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震山呐,茂州偏僻,这十几年你受苦了。”
老皇帝赵泽贤随意地在主位上坐下,顺手端起了丫鬟小翠儿递过来的一盏茶水,轻抿了一口感慨道。
“老臣惶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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