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萧翊想起昨夜见过的弦姬,继而叮嘱道,“派两个人盯住那个北朔女子,她绝不简单,眼下局势瞬息万变,谨慎一些。”
当晚回到王府后,夜色已深了。
萧翊抬手松着肩头酸痛的肌肉,正想直奔内院沐浴更衣,缓解一番疲累,顺便决定是否入宫去见她。
这时他猛地注意到中堂地上放着的箱子,停住了脚步。
老管家迎了上来,告知道:“长公主一早派人从宫中送来的,想必又是给王爷的礼物。”
眼下这种节骨眼上,她可不会给他送礼,萧翊心知肚明,直接过去掀开箱子,顿时发出个不明不白的笑———他敢肯定,萧清规昨夜看到了。
箱子里的东西倒确实是礼物,只不过都是他送给她的,不少还是上了年头的老物件,譬如挂着脏污的竹蜻蜓、泛黄的兵书、样式老旧的花簪,还有用光了的胭脂盒,以及他前年送她的一枚玛瑙戒指,大前年亲自帮她描过眉的波斯蛾绿螺子黛,等等。
大箱子里装了个最占地方的檀木匣,他对这些物件素来记得不清,只觉得有些眼熟,伸手抚上去感知到匣木带着淡淡的温度,笑容愈发无奈,里面装的必是那株辟寒犀。
要不是没有更大的箱子,她怕是要把千秋寺的那尊水月观音像也装进去一道还给他,这是要与他分家不成?
嘉宁宫内,萧清规把玩着拳头大的蜜蜡,已半日不曾离手了,寿眉入内奉一盏安神茶,正好看到她拿起蜜蜡对着烛火端详,蜜蜡摆件寿眉不是没见过,却是没见过形状这般奇怪又丑陋的,瞧着怎么也不像值钱的玩意。
可今天一早萧清规亲自整理东西,往那箱子里装了不少,直到装不下了为止。
两个太监合力将箱子抬起,都出了寝殿了,萧清规又将人叫住,从中掏出这团蜜蜡留下。
寿眉忍不住问道:“这蜜蜡中可是有玄机?长公主参详了半日了。”
萧清规把蜜蜡递给她,要她藉着烛光去看:“可能看出什么?”
“这里面像是封印着什么,却是看不清楚的,长公主,这到底是什么稀罕玩意呀?”
“并非什么稀罕玩意。”
萧清规呷了口茶,淡淡答道,“里面有一只死了的促织。”
寿眉险些失手将蜜蜡丢到地上,想着这金色晶莹的蜜蜡里竟凝固着一只死物,总觉得有些可怖,赶紧放回到榻桌,百思不得其解:“促织不过三月寿数,为何封进蜜蜡里,王爷竟会送长公主此等……”
寿眉斟酌着措辞,萧清规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重新拿起蜜蜡:“兄长送给我时,它还是活着的。
那时我在诗中读到促织,却不曾见过,他便给我抓了一只,养在罐子里。
可不到两月过去,这小东西便死了,我当时年少无知,以为它在冬眠,直到它开始挛缩,伴着细微的腐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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