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让我为你撑腰解决那个死胖子的事,那你就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不喜管闲事。”
萧矜说着,面上的表情就淡下来,“我先前揍他,也不是为你出头,不过是手痒了想揍人而已。”
陆书瑾扬起微笑,“我怎敢劳烦萧少爷,只不过虽说你那日并非是为我动手,但的确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x?,且先前在学府门口你曾用一锭银子赔了我的包子钱,家教森严,不可白受萧少爷恩惠,我便打算为萧少爷写一个月的策论,抵还恩情。”
萧矜显然是没猜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一瞬的意外,随后又道:“听说你是乔院长亲自监考阅卷招收三个寒门学生之一,我可没能耐写出你那些文章的水准。”
陆书瑾早就想好应对之语,“前几日我擅自做主为你写了唐夫子罚的三章策论,似乎成效不错,夫子们并未发现由我代笔。”
萧矜扬眉惊讶道:“我说那日唐夫子怎么莫名其妙夸我文章有所进步,原来是你写的?你倒是有两把刷子,这都能瞒过。”
她看着萧矜的神色,感觉有些奇怪。
先前在树下乔百廉说到他罚写的文章有进步的时候,萧矜侧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已经猜到是她代笔而下意识投来的目光。
但此时他听闻这事后却一脸讶然,压根就是不知的模样。
陆书瑾一时间分不清楚他是装作不知,还是当真不知。
“那你又如何能保证每一次都能瞒天过海?”
萧矜问。
这个也难不倒她,“我可模仿萧少爷的字迹,保证旁人瞧不出破绽来。”
萧矜平日里见多了谄媚的人,那些人不是给他端茶倒水捏肩揉背,就是跟在他身边吆五喝六壮他威风,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说要帮他写文章,他自个也觉得稀奇。
再且说他平日里也烦写那些破烂玩意儿,偏偏乔百廉又隔三差五地抽查他,每次都应付得烦躁,有人帮写当然是最好。
他赞许地拍了拍陆书瑾的肩膀,一口答应,“那上午下了学你就来丁字堂寻我,我给你几篇我以前的文章,你拿回去好好琢磨。”
陆书瑾见他答应,心中也欣喜:“好。”
萧矜不知道她高兴个什么劲儿,但也没兴趣多问,伸了个懒腰转身离去。
而季朔廷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晃着扇子直乐,走之前还深深看了陆书瑾一眼。
他快走几步追上萧矜,好奇问:“你当真不帮他解决刘全的事?”
萧矜嗤笑一声,声音渐远,“你当我是东城庙前的施粥僧人?谁的事我都要管一管,我就这么闲?”
陆书瑾虽听见了,面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见两人走远,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这才从礼祠后门离开。
她回去之后当然免不了被吴成运一顿追问,陆书瑾打着太极回答,并未将这事透露他半分。
而吴成运却越发觉得她奇怪,心想难不成陆书瑾还真能与萧家嫡子结交?
但人人都知道萧小少爷的那些狐朋狗友皆是有家世背景,但凡身世差了些他都看不上眼,懒得搭理。
陆书瑾又有何能耐挤进去?
萧矜爱玩,那些人也就陪着萧矜玩,待到了年龄出了学府,家中自有人为他们那些少爷铺好路,即便是一辈子当个废物混吃等死也比世上大多人过得好,那是天生命好。
而他们,出身贫寒,没有任何背景,若想出人头地,科举是唯一的机会。
吴成运又叹一声,暗道陆书瑾糊涂。
陆书瑾全然不知她这个同桌的满心忧虑,只等着下学的钟声敲响,而后前往丁字堂。
两个学堂之中有些距离,陆书瑾赶去的时候,萧矜已经有点等得不耐烦了。
她走进去一瞧,堂中的人走得七七八八,萧矜则坐在最后头,将长腿隔在前排的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
而他那些小弟则围坐在四周,有的坐在桌子上,有的蹲在椅子上,正七嘴八舌地讨论,吵闹之中,萧矜是最安静的那个,他低着头不知道正在思量什么。
季朔廷最先看到她,道一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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