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看着年轻,行事作风却和徐泽舟如出一辙。
进门净手奉香,随后准备清茶和棋盘,年纪轻轻,老气横秋。
不是进门时对她说了声嫂嫂好,甘甜都怀疑他看不见她。
那对她漠然无视的态度,跟徐泽舟学了十成十。
这几日府里食素,晚饭过后喝了汤药,甘甜嘴里发苦,暗自吐舌,咽完两盅茶水胃里的苦味亦没压下去。
小丫鬟心细,默默端来一碗甜汤。
灵堂夜里烧纸,门户大开,甘甜看到甜汤时,碗边的勺子落上黑灰。
懒得叫人,索性捧起碗喝,脸埋进去,喝两口就放到一边。
青瓷上的枯枝又逢春,新缀红樱,是她的口脂。
长安下棋的手迟迟未动,他也会和自己对弈,虽然比起师父慢落子更慢,但何曾如此不专心过。
明明垂眼看着黑白棋盘,满眼却都是斜躺在他旁边软榻上的嫂嫂。
她如何就能对着他那么自得,晃荡着脚,坐不是坐躺不是躺,捧着一本不知从哪儿收集来的话本,看得怡然自得。
不是所谓受人推崇的“端庄”
的女子,唯独一股子难以忽视的好看,他无法忽视,总想去看她。
看她白袜下闲不住下来乱动的脚趾,瓷碗边那一处小小的红痕,还有此刻,她捧着书舍不得放,动物一样的,低头去舔舐炕桌的甜汤的样子。
有那么好喝吗?
看她得趣的样子,长安好想尝一尝。
不过就是最普通的甜汤,他喝过许多次,觉得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
她为何喝出尝到世间珍馐的样子?
是不是厨房给她加了什么稀奇材料?
他好想求一口来尝一尝。
不能是新做的一碗,只能是这一碗,不然怎么能分辨出是不是她的这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