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上的唇角忍不住抽搐了下,所以他关心的是脚印,不是那个多出来的正字吗?
直接发火,好像有点不留情面,摆手让一旁侍立的人退下,她决定好好和他谈一谈。
“郎君是嫌我脚大,特意跑来质问我吗?”
凌溯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说实话他看见这张纸上莫名多出一个字来,当时血气一下子涌上脑子,人都有些发懵了。
仔细回忆前事,关于这张纸的内情只有长史一个人知道,他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要是论合理性,他更相信是长史为了促成他们,有意使的计谋。
然而再思量,长史其人谨小慎微,恐怕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如此就剩一种可能了,这纸被她踩了一脚,长史顺势将他卖了,小娘子娇羞不已但芳心暗许,干脆在纸上添一个正字,以期好事尽快发生。
如此一想,激动得热气四溢,可他不敢直截了当和她提起这个正字,万一不是她写的,到时候编不出原委,就下不来台。
关于这鞋印,当时他也犹豫,不知道究竟是她还是长史的。
可惜长史不在行辕,他犹豫了良久,觉得不能再含糊下去了,索性当机立断来找她。
即便不是她写的,反正箭在弦上,今日不得不发。
怀揣目的,人就懂得转圜了,“倒也不是嫌你脚大,我是想,别人踩了我的纸,我会大发雷霆,但若是小娘子踩的,就另当别论了。”
这样看来他还是懂亲疏的。
居上略感满意,但很快也看清了现实,这人墨守成规,要是她不主动些,这正字就白写了。
于是含着一点笑,她眼波袅袅望向他,伸出一根灵巧的食指一指,“那郎君说,我这字写得怎么样?”
心在胸腔里鼓噪,凌溯甚至听见耳中血潮澎湃,热浪几乎要把他淹没了。
勉强按捺住激动的情绪,他神情肃穆地说:“字很好,但你可知道,我写正字别有深意?”
居上喜欢他言语间的咄咄逼人,有种垂死挣扎的美感。
“不就是字嘛,有什么深意……”
扭捏一下,复瞥他一眼,心里叫嚣着别废话了,咱们来做点彼此都感兴趣且有意义的事吧!
那日在乐游原跟踪胡四娘和崔十三的时候,见他们在枫林前亲亲,当时虽然很不齿这等行径,但对这种行为本身,还是有些好奇的。
人家说亲就亲,一点不犹豫,反观他们,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太子殿下做这种事要看日子,将来闺房互动,怕每次都需司天监占卜吉凶吧!
情之所至,感情发展到哪里,不要客气就是行动啊。
居上的每道视线每根发丝都恨不得长出钩子来,勾住他。
太子殿下好让人着急,既然两情相悦,他半点没有非分之想,也从来不曾心猿意马,会让居上自我怀疑,难道自己一点女郎的魅力都没有吗?
凌溯呢,很喜欢她羞怯的样子,他厌恶做作的女郎,居上钢铁中混合着绕指柔的手段,轻易就让他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他迷茫地向前走了半步,女郎中身材高挑的姑娘,在他面前却玲珑可爱。
他垂下眼眸凝视她,哑声道:“我写一笔,就是一日的煎熬,娘子替我添了个字,我就功德圆满了。”
看吧,明明他很会说话,只是偶尔脑子跟不上嘴罢了。
既然功德圆满,当然想干嘛就干嘛。
居上羞涩地低下头,眼神无处安放,忽然觉得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好像也不怎么寒冷了。
手里的宣纸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地上,他抬起手覆在她肩头,渐渐移动,珍而重之捧上她的脸颊,“娘子真好看,是长安最美的牡丹花。”
居上很欣慰,只要气氛烘托到位,太子殿下的情话也是张嘴就来啊!
不过他的动作和画本上画的不一样,她本以为他会伸出一指抬起她的下巴,原来是想多了。
不够唯美,但胜在稳固,他眼眸深沉望进她心里,居上无处可逃,心慌意乱下,豪爽的女郎也能眯出媚眼如丝的味道。
正是这个味道,勾魂摄魄,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是时候再进一步了,她让他爱不释手,明肌玉骨,满足他对美所有的想象。
低下头,若即若离在她唇上轻触,不敢着实吻上去,光是听着彼此急促的呼吸,就让人腿颤身摇,如大限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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