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辉说,“每年都搬一次家,你不累我都累了。”
沈晾沉默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什么时候离开我身边,我大概就会找个地方定居下来。”
旁辉也沉默了,他叹了一口气,低声说:“我也更想我是你朋友,不是监视人。”
沈晾和旁辉都没有说话。
黑车开到郊区之前,沈晾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让他翻译一个文献。
资料已经发到了他的邮箱里。
“客户比较急,明晚能搞定吗?”
“没问题。”
沈晾揉了揉睛明穴回话。
旁辉小声说:“你不行的。
你还要收拾屋子。”
沈晾挂了电话,说:“我缺钱。
东西可以后天收拾。”
旁辉只好投降。
沈晾回到新家之后没有来得及去整理一切,先拿出了自己的电脑。
网还没有通,他只好离开房子到靠近市区的一个咖啡店蹭网。
旁辉把他送到之后又回来,看着满屋子的凌乱头痛地叹了口气。
沈晾这一次还是买了一个二手房。
一百平米,对一个单身男人来说这个空间已经绰绰有余了,但是对沈晾和旁辉来说还不太够。
沈晾现在的工作是翻译,需要很多资料,而且他还有好几本很厚的日记和记录本。
旁辉和他住在一起。
旁辉知道,沈晾每天都记日记,而他的记录本则用来记录那些他曾经见过的“客户”
。
沈晾很特殊。
他能看到一个人身上即将发生的大事,但只有坏的,而不是好的。
他曾经因为这个惹了很多麻烦。
旁辉找到他的时候,他蹲在监狱里,几乎被当作了谋杀犯。
旁辉在跟着他的七年里,翻看了他的很多旧案,也从沈晾口中知道,他的“预兆”
从来没有失误过。
沈晾出狱的前三年,将他从前所有遇到过的“客户”
都记录了下来。
他的记录本有十一个,旁辉每次帮他搬家,都有机会看一眼那些记录本。
它们装在一个很大的箱子里,箱子上有锁。
旁辉站在房间中央,手里拿着沈晾的钥匙串,钥匙串上就有那个箱子的开锁钥匙。
过去的一年,沈晾几乎没有接任何一个客户。
但旁辉知道沈晾会怎么记那些人。
照片、姓名、职业、出生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