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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持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这一眼让秦烈感到心慌。
电梯上的楼层数字,从18慢慢逼近,像时间倒数,又像不详的征兆......
叮咚。
伴随着一声清脆提醒,电梯抵达,银色电梯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开启。
兰持抬脚迈进电梯,背影笔挺,浅蓝衬衫将他的黑发和后脖颈白色皮肤衬得异样和谐好看,他走进去后转身,抬眼望向秦烈时眉眼冷然。
秦烈心中一颤,明知道不该问,酒意在胸腔回荡,那句话如鲠在喉,最后还是问出了口:“调走我是因为慕先生吗?他不喜欢我......”
兰持眉头轻皱,眼神暗含警告。
这不是一个下属该问出的问题。
秦烈如梦初醒,心跳急促——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急跟进电梯,道歉:“对不起,兰总,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已经是他三天内犯的第二次低级错误,而小兰总是个异常敏锐的人。
电梯门闭合,空间因而密闭。
秦烈心脏越跳越剧烈,血液在难捱的气氛中冲涌头顶,通过电梯壁的反光,可以看见他秀气的面庞逐渐涨红。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他想再次开口道歉,听见兰持平静冷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秦烈,这段时间跟我出差辛苦了,明天你回去,换韩莎过来。”
“兰总!”
秦烈心跳一滞,几乎是立刻反驳,扭头看向他:“我不要......”
秦烈的声音戛然而止——露馅了,越说越错,兰持一向说一不二,调任的事再无转机。
秦烈在短暂的时间中迅速恢复了理智,隐忍道:“好的......兰总。”
电梯中重回死寂,透过银色电梯壁的倒映,秦烈看见兰持在低头打字,秦烈猜测,那是他的死亡宣判,一份冰冷的调任公告今晚就会出现在秘书处的群里,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来问他,问他哪里得罪了小兰总......
与此同时,电梯叮一声,9楼到了,他该下去了。
秦烈再次道歉:“抱歉,兰总,我就是喝多了......”
得不到回应,秦烈不愿离开,在酒精和感情暴露带来的不安和恍惚神思中,秦烈脑中突然闪过那天早上的机场,不愿下车的慕行说:“我在等有个小气鬼忍不住跟我说话。”
原来他当时是这样的心境.....
电梯门发出警告的鸣叫,打破兰持的沉默,他出声提醒:“你该下去了。”
秦烈忍不住苦笑——最终我也等到了。
他浑身因烈酒而灼热,仰慕的人近在咫尺。
可兰持的神情又是那么的冷,高不可攀,为什么这世上有的人天生就该被所有人仰望,永远不该被亵渎——又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就能嬉皮笑脸攀上高岭,拖他同坠凡尘?
思维在酒意中麻痹阻塞,秦烈眼底逐渐泛出不甘心的猩红,电梯太吵了,声音尖锐,他再也难以忍耐,转身用拳头咚一声砸在关门键上,电梯门缓缓闭合,在嗡鸣声中再次启动,往高处上升,失重的感觉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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