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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珩见他被骗的实在辛苦,没忍住叹了口气,“他受的苦,又何止这些。”
温玦教他叹的心底一塞,良久矗在原地没回过神来。
另一边,受苦的沈宓已经跟着闻濯回了承明殿,喝着热茶吃着糕点,在里室烧着炉子取暖。
已值初春,天气回温,但沈宓这副娇嫩的身子骨怕冷,还总是寒凉的不似常人。
闻濯心疼的打紧,年里天天都在给他做新袍子,烧炉子,装汤婆子,治标不治本的折腾下来,效果仍旧甚微,后来又用御医开的药膳调理,仔细调养了几个月才好上了许多。
隔着屏风换了身干净的袍子出来,沈宓已经将身上披着的大氅取下,挂在了矮塌旁边的桁架上。
“方才观礼站了半天累不累?”
闻濯坐到沈宓身旁,拉住了他被炉子烤的热乎的手指。
沈宓摇头,“我又不是真病入膏肓了。”
这回事一提起来,闻濯心里便不怎么舒坦,他抬手扯下沈宓的眼纱,又戳了戳他先前教贺云舟刺了一刀的胸口,“你倒真敢说。”
沈宓无辜地笑了笑,溜到一旁兽皮毯子里,将脑袋靠在了他膝上,“近来,姚清渠是不是举荐了一位,叫做钟自照的寒门子弟?”
闻濯一只手摩挲着他的下巴,闻言并没有出声否认。
“这次他们在朝中所谋的,又是哪个官部?”
沈宓又问。
闻濯道:“殿前给事中。”
建立新朝以来,给事中主要职务逐渐变得多重,从一开始的监察百官,纠弹官吏,到后来的辅助皇帝处理政务,给予谏言拟令下旨,从六科之上,成为了堪比丞相的存在。
多年前这个职位就面临空缺,如今朝中监察纠弹政务,均有丞相和都察院来分摊,这个职位也随之名存实亡——
沈宓神色不愉,“他们当举朝无人吗?”
闻濯摇了摇头,摩挲的指尖微顿了顿,他问:“你还记不记得尹毓?”
霎时间,沈宓几乎是下意识身心一颤。
脑海里当年藏书楼的事情晃晃荡荡地浮出水面,尖锐又恶毒的语言直奔他而来,他隐约又听见尹毓当年与嘉靖帝在书架前的交谈,又看见眼前一片血肉模糊的情景。
他被鲜红刺痛了双眼,接而僵硬着身子将屈青指节猛地捂上了脸。
闻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立马跪下身子捞他,抹到他满颈子汗水,慌得连忙喊了好几声他的名字。
沈宓死死拽住他的衣袖,腌红了眼尾和脖颈,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声来。
闻濯锁着眉头,半屈在兽皮毯子上将他扣在怀里,轻声轻气地一下下抚着他的后背,嘴里念叨叨的什么“摸摸毛,吓不着”
,“顺顺背,病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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