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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一阵嘈杂,是课镇院那边的人全来了这边。
冬天的夜又沉又冷,在外面待上一刻就会全身冻透。
几个清闲的姨娘干脆打着请安的幌子,站在檐下看热闹。
无双挽好掉落的头发,发间只剩一跟发簪,另一根不知掉去何处。
龚敦此刻被两个家仆搀扶,一副伤重随时会晕厥的样子,口里咬定找到证据,证明盼兰之前偷过他房里东西,所以去拿人。
谁知人非但不认罪,竟还对他上了手。
可他也不想想,自己身高马大的,被一个柔弱小娘子动手伤到?首先,与陈姨娘不对付的几人先是笑出声来。
陈姨娘保养得当,透着中年美妇的韵味,闻言脸一白,更是恶毒的瞪了一眼无双。
“夫人,这俩奴婢好大胆,还请您给敦儿做主。”
陈姨娘对着正屋就是一拜。
无双是龚拓房里的人,她不能拿人怎么样,只能借宋夫人的手。
无双不辩解,静静站在那儿。
正房的门大开,宋夫人缓步走到门边,身后两个婆子抬着一张椅子摆在人身后。
暖融融的垫子一铺,宋夫人坐了上去。
“事情我这边也知道了,”
她手中捧着圆滚滚的手炉,扫了一眼院子,“都说过不准随意去课镇院,伯爷和世子不在府中,这个家更该安定才是。”
宋夫人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丝毫不提龚敦带人行凶的事,站在角落的阿庆都急得要命,这是想把事情不了了之?就像他挨了一巴掌,他们这些下人受了什么罪,都得和血吞下去。
“母亲,奴婢伤主是大罪,我觉得该报官。”
龚敦可不管,这几天受的窝囊气是压不住了。
陈姨娘也在一旁帮腔,她的儿子还没有正妻,需要留着好名声,决不能背上虐杀家婢的污名。
母子一唱一和,加害者俨然成了受害者。
座上,宋夫人垂下眼帘,被这一对儿愚蠢的母子气得不行。
还报官?是嫌伯府的名声太好听?龚拓深受今上器重,如今正在议亲的阶段,闹出大动静有什么好处?
想到议亲,她这两日在大佛寺与黄家母女相处,黄家小姐温贤端惠,她心里满意。
只是,人的样貌平淡些。
宋夫人往无双身上看了眼,大抵任何女子站在无双边上,都会被压得失色。
她太美,美得近乎妖,若儿子继续留着她,会不会是祸害?
刚才她在屋里就一直在想,要说这件事最终就是她一句话,可大也可小。
恰巧,无双也掺和在内……
正在这时,院门处走进一个人,暗色劲装衬得身形修长。
他在门下站了一瞬,扫了眼院中,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包括刚才还在嚎啕的陈姨娘。
是刚下职归府的龚拓,他自阶上迈步而下,黑色靴底踩上院内的青石板,步子稳当厚重。
“母亲。”
他站去正房外,对宋夫人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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