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知就算顾淮舟真的在杏花院,单凭她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救出顾淮舟。
那么只能筛选正直且颇有权威的老臣,与她一同揭示真相。
届时众目睽睽,不管谢砚是何目的,他都没理由关着淮郎了。
救淮郎的事,要么一击必中,要么被谢砚压制,则是万丈深渊。
姜云婵不敢松懈,颇费了功夫,研查这些官员的背景。
到第六日晚上,翌日便是谢砚的生辰宴,姜云婵才想起答应送谢砚的腰带还未缝制。
只得熬夜,坐在灯下赶工。
夏竹瞧她哈欠连天,几日下来脸颊削瘦了一圈,疼惜不已接过她手里刚起针的腰带,“姑娘别累坏自己了,从前姑娘在问竹轩不是还留了两条未缝制完的腰带吗?奴婢趁夜悄悄取了来,把并蒂莲绣样改成翠竹,补几针就完事了。”
“是了。”
姜云婵揉了揉鬓角。
这几日忙昏了,忘记待嫁时还给淮郎准备了两条腰带,现在只能改一改送给谢砚了。
“务必改仔细些,莫要让谢砚瞧出腰带原是送给别人的,总归不好!”
姜云婵交代道:“还有,把问竹轩衣箱里那件藕色短袄和织金马面取来,我明天穿。”
“姑娘睡吧,明日且有的操心呢!”
夏竹扶姜云婵上了榻。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日侯府一派喜庆景象。
因太子李宪德极重视这位太子少师,但凡侯府大事,无不出席,更莫要说谢砚生辰了。
太子既来了,京城有头有脸的臣子自然也不敢怠慢。
侯府里,人头攒动。
好在府中一应接应的、看茶的、备膳食的井然有序。
太子十分尽兴,到了傍晚,瞧着杏花院的花开得极好,果然兴致勃勃让人把戏台都搬到了杏花院。
一众大臣夹道相随,穿过九曲回廊,往戏台处去。
回廊下每五步挂着一只垂丝花篮,皆是用院中各式鲜花现编的,五彩斑斓。
五步一景,十步飘香。
李宪德觉得颇有新意,拍了拍谢砚的肩膀,“谢大人心思越发奇巧了!”
“谢大人心思百转,哪有空钻研这些花儿朵儿?多半是他新纳入府的妾准备的!”
陆池挑衅地扬了下眉,“谢大人为了这位仙娥神女,连皇上都敢得罪呢!”
这话叫众人尴尬地噤了声。
但话粗理不粗,老侯爷剃度出了家,妻妾凋零,没有能撑事的。
侯府里,谢砚既主外又主内,如今得了个心灵手巧的女子帮衬,也难怪谢砚对她青眼有加了。
陆池瞥了眼谢砚藏青色氅衣以及内搭的黑色腰带,嗤笑:“谢大人向来不喜污浊深色,想来这衣服、腰带也是出自仙娥之手吧?”
随行官员窸窸窣窣笑了起来。
谢砚顺势折腰对李宪德行礼,“皎皎确实为我分忧颇多,故我有意抬她为妻。”
“所谓能者居之!
老侯爷如今不问世事,既世子有心,府上族人不反对,孤自鼎力赞成。”
李宪德取下腕上一串玉菩提递给谢砚,“此物算我送给世子夫人的贺礼。”
有太子的信物,姜云婵在府上的地位自然无人敢质疑。
谢砚弯腰致谢,环望了下四周,问扶苍:“二奶奶去哪儿了?叫她过来!”
彼时,姜云婵在暗处瞧着众人簇拥太子,往戏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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