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急转,我脱口而喊:“去佛房找。”
当我们来到佛房,里头却仍然空无一人。
又将屋子前前后后都找了个遍,连我们房间都找了,结果整所房子里没有一个人。
刘寡·妇去了哪?
这时候我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最大的可能是阿平拉着我暴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比如刘寡·妇本来就旧病复发未痊愈,如此便病上加病;也或者她出门去寻了?可当时她连半坐起都感困难,怎可能再走出去找人?
阿平显得很慌张,他将油灯往桌上一丢就冲出了大门,我紧跟其后只见他竟然去敲隔壁邻居的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但隔壁大门敲了半响也没人来应,我记得这一家是个鳏夫,姓木的一位大叔,见过几回,总板着脸。
“阿平,你别慌。”
我走上前去拉他,顿了下还是道:“咱们去老郎中家问问看,咱们走时杏儿还留在婆婆房中的,她可能知道具体事情。”
就在我们准备去郎中家时,突见前方一簇火光、几道黑影在向这处走来,其中还夹杂着低声暗语。
我看阿平顿住了身形紧紧盯视着,也不由心中微动,等到对方靠近时首先听见杏儿娇唤的声音:“是平哥哥吗?”
紧接着脚步急迫逼近,却首先看见刘寡·妇惊慌失措的脸,看清是我们后痛唤了声:“阿平!”
阿平没有动,但握着我的手明显一紧,心知他的情绪其实有在波动。
眼前一幕已经昭然若揭,而紧随过来的杏儿也道出了事实:“平哥哥,你们可回来了,清姨都快急死了,我们出去找了整整一天,都把村子四周给找遍了。
清姨还托人去坝头村探问了,你……和她这是去哪了?”
所以阿平的一次任性,致使了眼下的局面,而眼下局面的背后是——刘寡·妇带病寻子。
本身我对刘寡·妇的观感绝对谈不上好,但从这一刻起却有了转变,她对阿平的关心不掺任何杂质。
不过,我不敢苟同。
首先不苟同她想为阿平纳杏儿为妾一事,这是我所接受的教育和理念所不容许的,我也不可能说与谁来分享丈夫的爱;其次她旧疾复发病倒在床上了,最好的方式不是应该卧病休息吗?假如真有一个万一,要让阿平怎么办?
心念滚过间突然手被松开了,莫名的心头微微一空,看见阿平越过杏儿走到刘寡·妇身边,然后扶住了她的胳膊。
火光下他面无表情地扶着刘寡·妇往家门走,越过身边时看了我一眼但没停步。
明知这时不该计较,可异样的滋味却仍控制不住在心中泛开。
我往火光处看了眼,拿着火把的竟是刚才我们敲过门的邻居木大叔,看来定是刘寡·妇拜托了人家一同去寻我们了。
朝对方点了下头,抱歉而道:“麻烦你们了。”
我跟着转身回走时听见脚步紧随,不由回眸,似笑非笑地看向那杏儿。
她却步在那,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
失笑着暗自摇头,加快脚步追上了阿平与刘寡·妇,在走进家门的时候,轻轻把门关上,杏儿委屈的脸被关在门外。
委屈吧,至少,在你还没进这家门姓刘之前,你就只能站在门外委屈着。
至于后话,等你有能力进来了再来谈。
阿平把刘寡·妇扶回了房在床沿坐下,在他要抽手时手肘被抓住。
这时候我没有走进门去,站在门外昏暗的视角里,安静等候。
留给他们母子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是我能为阿平可以做的。
但是我不会真的退回房,我不会错过第一时间获知关于这次争闹结果的机会,因为这个结果与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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