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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非情?——”
孟天扬刚诧异地唤了一声,凌霄本就冰冷的眼光转了过来,寒意更盛:“你说什么?”
这个病得有气无力的男宠真当他是大夫么?竟还在挑三拣四!
大厅上的空气一下冷凝起来,孟天扬虽知凌霄当不会向无缚鸡之力的司非情出手,却也不免惴惴,更抱紧了司非情,一捏他手掌,示意他别再激怒凌霄。
司非情却一点未觉察自身处境,兀自道:“我说不要你帮我治病了,我都不喜欢你——”
“司非情——”
见到凌霄那似乎连石头也能冻裂的目光,孟天扬苦笑摇头。
没料到一向淡泊温和的司非情居然会如此排斥凌霄,看来他这半月来的努力是泡汤了。
凌霄双眸寒到极点,盯着司非情,却见他明净的眼里除了一丝抗拒,竟无惧意。
他倏地冷峻一笑:“你胆子倒是不小。”
话出口,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去跟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卑贱男宠怄气,一转身,便向厅外走去。
“城主——”
孟天扬仍是不死心地叫了声,凌霄倒也停下脚步,回头道:“你这珍视之人自己都不想活了,凌某何必多事?”
他冰眸如剑在孟天扬脸上一掠而过:“瞧在你救人心切的份上,这冒名之事,我也不来追究——”
孟天扬嘴唇翕动,正待继续恳求,司非情摇了摇头:“他若不愿意救我,你求也没用。
再说患病的人是我,就算要拿东西去换,也不该由你代我付出,我不要你再求他了。”
雅不欲见孟天扬为他如此委屈求全。
凌霄一哼,蓦然白影晃动,已掠到司非情身前,手掌隔着衣袖贴上司非情心口。
他形如鬼魅,孟天扬竟未及闪避,啊的一声,正要出手推开他,凌霄已收回手掌,脚下轻滑飘回原先站立之处。
轻轻弹了几下衣袖,似乎上面沾了不洁之物,凌霄淡淡道:“你心脉损缺,应该都活不过年内。
哼,你已病得什么都做不了,又有什么东西来换取性命?”
刀刻般线条优美的唇形弯起一丝蔑笑,眼里却依旧冰冷。
轻蔑鄙夷的神色让司非情一阵微颤,握紧手心,却无言反驳。
他的确是身无长物,所有的一切都是孟天扬给予。
可如果他也和常人一样健康的话,又怎会像现在连生命都要依附他人,仰人鼻息……捂胸轻咳着,司非情苍白的面颊泛红:“我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但倘若我可以活下去,今后就不会是这样。
咳,我也不想做个无用之人,可这天生心疾,难道也是我的错吗?为什么都要来责怪我?为什么都要看不起我?——”
十几年深埋心底的无奈和怨恨骤然爆发,他瞪着凌霄,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司非情?……”
孟天扬惊讶又带着怜惜地拍着他背心:司非情的心中其实藏着对自己年轻必死命运的无尽悲愤和不平罢,却总是那么淡泊文静,那么苦苦挣扎着,只为了想跟普通人一样活下去啊……
凌霄冷冷地看着司非情因愤怒而病态殷红的脸,半晌,一振袖:“好,我救你!
这交换之物我此刻也想不出要什么,日后再说。”
孟天扬决计想不到他被司非情那样顶撞后竟会应允相救,一时惊喜交集,倒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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