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翘正接过侍女送上来的血燕,从盅蛊之中舀了半碗放到秦宜真面前,闻言眉头一皱:“她又来了?”
秦宜真也觉得头疼,她想起了程堰那‘只要嫡子不要庶子’的说辞,也不知该如何向王仙容解释。
要知道王仙容为了程堰都甘愿做妾了,一生只期望能留在他的身边,最好再能有个孩子。
可程堰连这点念想都不给她,对她而言未免太过残忍。
秦宜真不想见王仙容,但想想又觉得迟早是要面对,拖下去反而心烦,最终还是点了头:“让她进来吧。”
末了,又吩咐边上的绿翘:“让人将昨日王姨娘送的人参取回来。”
既然事情没办好,这礼还是还回去为好。
绿翘点了点头,便派了人去问金嬷嬷要库房的钥匙去拿人参。
王仙容今日来的时候,脚步多了几分匆忙,少了一些从容不迫,行礼之时,也不着痕迹地打量秦宜真,似乎要在秦宜真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见秦宜真神态并无什么不对,这才松了口气。
“坐吧。”
秦宜真三两口喝完了半碗血燕,然后用帕子擦了擦嘴,便问她,“你今日前来,是为了昨日之事?”
王仙容点头:“正是,不瞒公主说,妾有些心急,不知公主与侯爷说了没,侯爷怎么说?”
秦宜真道:“此事,本宫确实同他说过了,只是他说,他此生只要嫡子,不愿有什么庶子。”
“什么?”
王仙容一愣,满脸的不敢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秦宜真道:“本宫心想着,可能是因为婆母明国夫人的缘故,他厌恨极了嫡嫡庶庶之间的争斗,所以并不希望有什么庶子。”
“他的话说得明白,王姨娘,有些话本宫是不该说的,但本宫虽是他的正室,却也是公主,你称我一声公主,是东秦的子民,本宫也多说几句。”
“他那人向来固执,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本宫知道你喜欢他,可一直等不到他回头看你,日子也实在是太苦,若是王家同意,本宫便让侯爷给你一封放妾书,让你回王家去另寻良缘,你觉得如何?”
“另寻良缘?”
王仙容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唉,你莫哭啊!”
秦宜真见她突然就哭了,赶紧让人地递给她一张帕子。
王仙容擦了擦眼泪,问秦宜真:“我还有良缘吗?”
“当然会有,你是王家女,出身尊贵,又聪慧美丽,天底下想求娶你的好郎君多了去了。”
王仙容眼圈红,使劲地摇头:“不可能有的,以前不会有,将来也不可能有。”
秦宜真只是劝了一句,便没有再劝。
世人总有自己的舍不得放不下,一如她上一世失去了程堰,纵然他们只有夫妻之名,可他却是她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
她整日整日地沉溺在后悔和煎熬之中,恨他活着的时候自己同他闹别扭,谁人劝也劝不了。
“公主。”
她突然开口,“您为何不与侯爷和离呢?”
绿翘闻言脸色一变,当场就呵斥道:“大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有道是旁观者清,秦宜真看不清程堰对她的感情,可旁观者却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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