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钧着急苏卿言的伤,很不耐烦地挥手道:“她是我房里的人,由不得外人插手。”
他加重了“外人”
两个字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然后叫来不远处的一个小厮,冷着声吩咐道:“送谢先生回家。”
这是摆明赶人了,谢云舟担忧地回头看几眼,叹了口气,被那小厮半请半赶地送出了府,
魏钧总算赶走了这不顺眼的人,赶忙去看床上的人,谁知却瞥见田映蓉还在房里一脸无措地站着,原本正想说些什么,一看见表哥脸色,便识趣地攥着衣角低头往外走,然后听见身后传来一句:“谢谢你,刚才专程来通知我。”
这是自从她进段府以来,表哥对她最温柔的一次,却是因为她帮了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丫鬟。
田映蓉顿时心如死灰,转身对他躬身一礼,仿佛一种告别,然后便换了副绝然又解脱的表情走了出去。
房里总算只剩他们两人,魏钧挽起袍袖想去看一看她的伤,可在战场上连自己中枪都不眨眼的魏将军,此刻见到她被血染红一块的外衫,手指都有些发抖,这时趴在床上的苏卿言脸挨着他的手背,抽搭着鼻子道:“魏将军,我好疼!”
魏钧听得心尖儿颤颤,只恨这鞭子不是抽到自己身上,这时门外有人送来热水和药箱,还没顾得上探头往床上望,就被大少爷给直接赶了出去。
魏钧深吸口气,在热水盆里浸湿了帕子,然后替她解开衣带,刚扯动外衫,就听见床上那人喊痛之声,皱起眉,干脆直接从伤口处把外衫撕开,然后就看见小太后原本白嫩的背脊之上,划出数寸长的血痕,手指用力攥成拳,恨不得现在就去将段斐给杀了。
苏卿言正哭得神志不清,感觉背后一凉,竟被那人扒得连里衣都没留下,哑声喊:“都这时候了,魏将军还想占我便宜!”
若是以前魏钧,必定会好好调侃她几句,可这时他只是低头边用帕子为她擦着脸上的泪和汗,边柔声安抚道:“别怕,我要给你治伤。”
苏卿言在这温和的嗓音之下,奇迹般的安定下来,脸抬起来,在他手上的帕子上蹭了蹭鼻涕,然后又不放心地叮嘱道:“那你……可千万不能乱看啊!
也不能乱来!”
魏钧见她惦记着自己的贞洁,连痛都忘了,忍不住轻抬了下唇角,温声承诺道:“放心,臣像那么禽兽的人吗?”
苏卿言认真想了想,以他原来的行径,那可真说不准。
正在胡思乱想着,魏钧已经换了块帕子,轻轻按在她的伤口上,帮她擦去血污。
以他的经验,知道这步对她来说就挺难熬的,便压下身子柔声道:“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可苏卿言当了十几年身娇肉贵的相府千金,哪里受过这种罪,本来就疼,被他一说更觉得委屈,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泪又涌上来,怕影响背后那人,咬着唇努力不发出声音,等魏钧压着力道尽量轻地擦了一遍伤口,全身逼都出了汗,再低头时,却看见小太后的唇都快被咬破了,大大的凤眸里不断往下掉着泪,却硬是一声都没哼出来。
他心疼地捏紧了帕子,皱眉问道:“很疼吗?”
苏卿言自己觉得有些丢脸,当初他受伤时,可是半个痛字都没喊过,自己就包扎好了伤口,可她就是很疼啊,于是吸着鼻子问道:“应该……好了吧……”
魏钧叹了口气,手指在她伤口边轻轻摩挲着道:“还得忍忍,需要上药,不然伤口可能会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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