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连这样的电话便也没有了。
丈夫要娶她的时候,父亲同继母说过什么?
琅琅,齐大非偶。
父亲语重心长。
小琅,。
继母冷静淡漠,人贵有自知之名。
你确定想好了?不要以后哭着回娘家。
温琅想,那时候也有要争一口气的意味在里头罢?要教父亲和继母看见,她离了他们,也会过得幸福。
现在想起来,原来人人都看得比她清楚,独她一人,当局者迷。
忽然听见铃声,在空寂无人的豪宅里回荡成巨响。
会是谁?
温琅静静放下手里的酒杯,只得酒杯接触桌面发出的声音,出卖了她。
她一步步走出开放式厨房,走过圆型大厅,来到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陌生男子。
男子三十岁左右年纪,头发剪得干净利落,戴一副无框眼镜,门廊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教人看不清楚他镜片后的表情,只能看见一只直挺如刀削斧凿般的鼻子,菲薄的嘴唇同刚毅的下颚,还有他身上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西装同银灰色领带。
温琅不是不失望的。
不是丈夫,不是她的裴。
“请问,你找谁?”
出于礼貌,温琅还是问了。
别墅是有门卫的,门口的摄像头连接到保安室,他们能放他进来,总是已经确认过身份了的。
“温女士,是么。”
男人并不是疑问的语气。
“是,我是。”
温琅眼里升起戒备。
这里没有人叫她温女士,只会称她裴太太。
男子嘴角边有一点点微笑,然而这不足以缓解他脸上的刚硬线条。
他取出一张名片来,双手递向温琅。
“温女士,你好,我是裴望琛先生的代理律师,鄙姓叶,叶良韬。”
温琅一愣,裴的律师?
“我受裴先生的委托,前来与温女士协商办理您与裴先生的离婚事宜……”
温琅的脑海里“轰”
地一声,除了“离婚”
两字,再听不清其他。
叶良韬镜片后的眼里,闪过流光,冷漠无绪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脸上一点一点,失去血色,渐渐苍白。
“温女士,我们方便进去坐下来谈么?”
叶良韬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八时三十分,他还有约,希望可以在三十分钟内解决这桩由裴望琛临时起意,扔给他的离婚案。
温琅怔忪片刻,终于还是向后退了两步,将律师让进屋。
叶良韬极快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布置,干净简约,并没有暴发户的气息,看起来女主人不是一个喜欢奢华炫耀的女子,这也许好办,也许——更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