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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不见,心才不乱。
大约是对方昨天晚上留他住下时那些所作所为,在他心中印下了一点微末的痕迹。
他现在这样与对方面对面坐下吃早餐,亦是让他心生微妙的错觉。
有那么一瞬间,粟息倒是无比自私地希望,对方就该像如今对待钟情或是其他人这般对待感情,这辈子都不要遇见真心喜欢的人才好。
下一秒,他又在聂靖泽发出的轻微响动中回过神来。
他只是在聂靖泽家中住过一夜,穿过一次对方的睡衣。
而吃完早餐以后,就会立即起身离开。
有关聂靖泽的事情,他其实毫无立场。
他无法阻止对方在未来遇见真心喜欢的人,他只能控制自己远离对方的生活,不要有亲眼看见聂靖泽付出真心的时候。
粟息喝完杯中的豆浆,没有再伸手碰盘子里的三明治。
他倏地站起身来,抬眼时才注意到聂靖泽手中仍旧捏着那只方盒,一双黝黑的眼眸直直望向他,像是要说什么话,却被他陡然打断。
他抿了抿嘴唇。
聂靖泽却将目光从他脸上收回,放下手中的盒子,“吃完了吗?”
粟息从桌前离开,眸色平和,“谢谢你的早餐,我要回去了。”
聂靖泽随之起身,越过他走向玄关,“我送你。”
两人一前一后换鞋出门,却始终无话。
上车时,粟息伸手去拉后排座位的车门。
聂靖泽却神色隐有不悦,转而替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前面来。”
他没有坚持,依言弯腰坐入副驾驶内。
清晨的街道上车流极少,一路上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也在不停开绿灯。
车速不快不慢,却也很快就到粟息住的地方。
聂靖泽将车停在单元楼前的空地上,粟息转头对他道一声谢谢,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整个过程中,聂靖泽若有所思地将目光停留在他脸上,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直至粟息下车以后,从车前绕过时,聂靖泽解开安全带,推开驾驶座的车门下车,站在车边叫他的名字:“粟息。”
粟息脚步一顿,循声望向他,“还有什么事?”
聂靖泽扬眉不语,只朝他轻抬下巴,“你过来。”
粟息微微一顿,掉转方向朝他走过去。
对方倏地上前一步,抬手扯过他的外套衣领不轻不重地往前一拽,将人拽到自己面前来。
两人距离极近,只要粟息稍稍扬起下巴,鼻尖就能撞上聂靖泽的嘴唇。
聂靖泽并未松手,而是微微眯起眼眸,目光紧紧盯住他,“手表不是买给钟情的,也不是买给其他任何人的,我不过是拿钟情做幌子而已。”
他缓缓说完,松开手时,指尖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般,从粟息的锁骨上摩挲而过。
粟息怔在原地。
聂靖泽不再久留,转身回到车内,倒车离开。
粟息转过身来,沉默不语地朝单元楼的楼道入口处走。
他模模糊糊地察觉到,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时间里,聂靖泽的那些所作所为,似乎并没有让他心生错觉。
他所接收到的那些感知,都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是短短几天时间,聂靖泽对他的态度却有天差地别的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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