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轻应了一声,上前将苗江扶起。
人虽起身,但苗江态度依旧恭敬,并且他这种恭敬并非只是表现出来的,而是自内心的对文楚嫣尊敬。
苗江乃是穷苦出身,幼时曾跟着一位游医游学。
游医死后,苗将继承了他的衣钵,四方游走,虽听起来很是洒脱,实则身如浮萍。
直到遇见春桃的娘亲,才算终于有了个家。
但老天似是不愿予他安乐之家,在他外出之际,家中遭了歹人。
妻子被杀,女儿险些被辱,若非文楚嫣的及时出现,估计连他女儿都性命不保!
为答救命之恩,春桃自愿随文楚嫣入府侍奉。
而苗江游医数十载,路子虽野,但医术高,于是便被文楚嫣安排进了将军府当府医!
无人知晓苗将与文楚嫣的关系,所以当管家从苗江口中得知韩冬的高热,只是因伤势过于严重而引起的正常表现,无需担心后,便放下心来,匆匆替文楚嫣给长辈们告罪去了。
床榻前,苗江一边收拾着看诊箱,一边低声对文楚嫣道:“小姐,将军并无大碍,伤势其实根本就没有外间传言所说的那么严重。
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天能醒了。”
听到这话,文楚嫣狭长的凤眸淡淡一瞥,难掩绝色,但说出的话却是一针见血的犀利:“所以韩冬这是在欺骗圣上?”
苗江垂,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如今京中盛传韩冬忠肝义胆,为了保家卫国,冲锋陷阵奋勇杀敌,而致重伤垂危,若非边关苦寒,韩将军命悬一线,不得已这才将其送回京城,求御医疗伤救命。
百姓皆叹能得此良将,乃景国百姓之幸!
可见韩家有多得民心。
若是传出韩冬根本就没受那么严重的伤,所谓的传言皆是夸大其词,那韩冬就是将皇上,将百姓当成傻子一样戏耍!
文楚嫣轻启薄唇,语气轻缓:“可前几日御医才来看过,说将军情况不妙,生死两说。”
苗江轻吐了口气,低声回答道:“因为将军服了使人脉象紊乱的药,所以从脉象上无法确定将军的真实情况。”
说着,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将军受的是外伤,若真想确诊他的安危,并非只有脉象可以看出。
就是不知来给将军看诊的御医,是没现还是故意装作不知。”
听到这话,文楚嫣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后,微微颔,示意自己知道了。
韩家意图造反并非一朝一夕,前世五年之后,韩冬才攻破皇城,自封为帝。
现在的韩家应该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将爪子伸到太医院去。
如若御医不是韩家的人,那他为什么装傻?还是说皇上故意在装傻?
毕竟韩冬是否垂危百姓不知,但他重伤回京那日,百姓们可是当街看见了那染血的白布!
如今韩家民心所向,若是朝廷不仅没有加以厚赏,反倒宣称韩冬重伤垂危是假,那朝臣会怎么想?百姓又会怎么想?是否会觉得朝廷是在忌惮有功之臣,故而刻意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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