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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二天顾衍带着张苍进宫，直奔少府。

位于秦宫东北角的少府虽然面积不大，但却掌管着秦国的大小营造之事。

当然，工匠们并不在少府里工作，而是在各地的少府下属工坊劳作，少府是管理调配他们的地方。

等到了少府门口，就看到已经恭敬站在那里的赵高。

顾衍模模糊糊的能看到人影，笑了笑让张苍去和赵高打招呼，把人带着一起去见少府监。

张苍没有看清身穿寺人服饰的赵高，在他心里，能让先生看重的人一定有他过人之处，于是快走两步，和迎过来的赵高互相见礼。

“见过太保。”

赵高走到顾衍面前，匆忙跪下行礼。

顾衍虚抬手，将他拦下来，“日后私底下见我，就不用行大礼了。”

以后赵高会经常见到他，每次都这么行礼实在让人遭不住。

“多谢太保，多谢太保。”

赵高连忙起身，恭敬的跟在他身后。

插手少府工作的事情没有什么困扰，嬴政的命令被少府监贯彻的很完美，顾衍这个‘外人’几乎说一不二。

制造玻璃最大的困难是对原材料纯碱的提取，顾衍苦思冥想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决定尝试人工制碱。

早在农家肥推广的时候，排泄物就成了重要的农业资源，很少会被随意处理。

各地为了能最大化利用农家肥，在少府的安排下都挖了堆肥坑——氨气很容易获得。

石灰在生产提纯过程中会产生大量二氧化碳，在此时是当作废气排放的，只要稍加利用就可以使氨盐水生成碳酸氢钠沉淀，再经过滤、洗涤得到微小晶体，然后煅烧就能制得纯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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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顾衍还准备了另一只制作纯碱的方法，简单粗暴的直接用食盐、硫酸、煤、石灰石直接煅烧，将杂质过滤就可以做出纯碱。

但是，如果用曾经学过的侯氏制碱法做纯碱的话，就会有另一种名叫氯化铵副产品产生，这是一种农用基础肥料。

巨大的诱惑前，顾衍决定一试。

将两种方法都教给少府监和在嬴政吩咐下，早就学习过他那些物理化学基础教材的秦墨，——是的，嬴政离开岐山时还带走了顾衍的教材，命少府里的所有人学习。

顾衍详细的解释这些原理和方法，嘱咐所有人注意安全后，就带着赵高到工匠们劳作的地方，然后笑着说，“你从未和我学习过这些，现在恐怕要从头开始。”

赵高看了眼匠人们，又想了想自己刚刚一个字也没听懂的知识，点点头，“奴会跟随匠人们勤加学习。”

少府监欲言又止，在顾衍给嬴政写奏章禀明了要赵高到少府后，嬴政就批了赵高在少府任个小监事，理论上可以不用和匠人们一起做苦力的。

张苍是早就知道顾衍的打算和制作玻璃的原理的，此时已经麻利的换上粗麻褐衣，挑拣人手准备去收集氨气，看到不知道怎么融入匠人的赵高连忙招手，“高，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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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满心都是制出纯碱就有玻璃做透镜，根本不想浪费时间。

为秦宫烧造石灰的窑口离咸阳宫并不远，氨气也很容易就能收集，顾衍让张苍告诉他时间后犹豫了一会就决定和他们一起去。

带着食盐用来调制饱和盐水，一行人就步行到石灰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