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脸靠近容雅,容雅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但这气息只是让他几欲呕吐。
荒木光伸出一根指头,轻轻的沿着他的脸颊划了一圈,态度说不出的轻佻。
容雅像被火烫了一般,向荒木光怒目而视。
荒木光被容雅的反应弄得满意极了,哈哈大笑:「不错,不错,骨头倒是很硬。
我喜欢。
这样才好玩嘛。
」
他蓦地收了手:「带走!
」
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以手作枪,遥遥对着许稚柳作势一击:「砰!
」
许稚柳全身震了一震。
荒木光笑道:「小美人,今天就放你一马。
下次再让我遇到,脑袋就要开洞了哦。
」
一群日本兵簇拥着他走了出去。
翻译官狗仗人势的露出一副凶恶嘴脸,冲着柳儿说出一些威胁的话,也屁颠屁颠跟着他的主人去了。
容雅双手被反扣在身后,身不由己的被拖走。
在他转过身之前,他一直望着柳儿。
那似乎是一个极深的眼神,柳儿不能够懂得。
也许是在叫他不要轻举妄动免得白送了性命?也许是在向他告别?大爷知道自己这一去凶多吉少?也许是在向他拜托自己的家人后事?也许他已感觉到,这恐怕会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柳儿?
柳儿全身虚脱地跪在戏台上,汗水打湿了几重戏衣。
──要怎么才能救大爷?
容修自清晨起就觉得心神不宁,喝茶的时候不慎打碎了茶杯,茶水倒泄了一襟,丫头们正在打扫侍候,突然看见柳儿穿着戏服,鬓乱钗歪,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扑进屋来。
一进屋,就死死的抱着容修的腿,气喘不定,全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容修一颗心简直快要沉到地底下去了,直问怎么了、怎么了。
听了柳儿结结巴巴,又哭又说的一番敍述,容修只觉得头皮一炸,若不是身边小丫头扶住,差点就摔在地上。
「这……这可怎么办呢?」容修知道今次不同上次,那日本军官抬手就连杀三人,再多杀一个容雅那是比捏死蚂蚁还容易,而且看这阵势,根本就是冲着容雅去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电话给黄公馆求救。
「……」黄金荣听罢容修的话,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容修只觉得心一阵紧似一阵的乱跳着,眼前一阵阵发黑,手却死死的捏着电话听筒不敢放下。
「老伙计,」黄金荣总算开口了:「这事牵涉到日本军方,那可真难办了。
我只能去帮你找找门路,打听打听,到底人救不救得出来,老哥哥这一次也不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