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四周,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儿。
客厅里大灯关上了,只开着沙发旁的落地灯,亮度调到了最低,一捧幽淡的浅黄色,毫不刺眼。
空调开得很足,空气十分干燥。
酒精代谢消耗掉了水分,很渴。
陆西陵坐起身,却见茶几上放了满杯的水,旁边就是烧水壶。
他借落地灯光抬腕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沙发逼仄,后颈又长时间枕着很高的扶手,睡得他头痛欲裂。
他伸手端起玻璃杯,这才发现,杯子下面还压了一张小纸条。
杯壁上残余淡淡的温度,陆西陵一边喝水,一边看纸条上的字。
陆叔叔:
司机师傅过来敲门询问等下什么安排,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就自作主张叫他先回去了。
希望没有给你添麻烦。
陆西陵放下水杯,朝洗手间走去。
干湿三分离的设计,洗手台空间很大,一整块灰色岩板,简约而整洁。
他垂眼,抬起黑色的水龙头,洗手时,目光留意到旁边放置的东西。
一柄牙刷,一块毛巾,一块浴巾。
毛巾和浴巾套着磨砂质感的塑料包装袋,还没拆封。
包装袋上贴了一张天蓝色的便利贴,拿黑色签字笔写着:请用!
陆西陵盯着便利贴看了一会儿,将其揭下,贴在了镜子上。
浴室的玻璃移门是敞开的,陆西陵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气,那种混杂一点夏日水汽的皂香。
他拿凉水洗了把脸,拆开毛巾擦了擦,随即走进浴室。
抬手,拿下了壁龛上的沐浴露瓶子。
舒肤佳,纯白清香型。
洗完澡,陆西陵回客厅沙发躺下。
司机被打发走了,他今晚只能睡在这儿。
睡意匮乏,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睡过一觉。
那“纯白清香”
的沐浴露的香气过分浓郁,这么长时间都没散去。
在空调的热气里发酵,一脉一脉地侵入他的呼吸。
夏郁青打着呵欠走出客房。
客厅落地窗投进冬日几分暗沉的天光。
昨晚那碗面害她积食,好晚才睡着,今早生物钟被打乱,比平常晚起了一个半小时。
沙发上,放着整齐叠好的灰色绒被。
茶几上一支笔压着纸条,是她留下的那张,背面,陆西陵写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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