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慢慢从他们身边溜走,他不知道这些年易西辞在国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看起来跟他最后一次见到的那么不一样。
杀人,丧父,职场上的不顺心,感情上的不顺利,好像人生当中所有的倒霉事情都让她一起遇到了。
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从杀人那一块开始,她原本光鲜亮丽的生活就轰然倒塌了。
简方知经历了那么多,从来不觉得自己身上的这些有多奇葩多艰难,在他心里已经接受了这种从一开始就存在的不公平。
但是换成易西辞,她自己还没有说话,简方知这个外人却先觉得接受不了了。
那是易西辞啊,不是别人。
曾经她像个太阳一样普照大地,身边的大部分人多多少少都受了她的恩泽,为什么现在到了她穷困潦倒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手来帮她一把呢?虽然他早就知道,锦上添花是人之常情,雪中送炭才是真的难得,如果易西辞现在在他面前,他真的很想问她一句,后悔吗?如果早知道今天会有这样的境况,不仅不会有人帮她一把,反而有人趁机踩上一脚,你会后悔吗?
想想简方知就笑了,易西辞肯定不会后悔的,她天生就像个没脑子的圣母一样,问她她肯定会说,哎呀,我帮人又不是为了要感谢,再说了,哪里叫帮嘛,就是顺手啦。
可是只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才知道,有的时候,顺手人情也很难得。
简方知想到到时候易西辞那副一本正经装好人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他也真的笑了出来,才刚刚笑出声,身后就传来简了了那个脑残战战兢兢的声音,“哥?是大哥吗?”
简方知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儿从凳子上掉下来,他转过身恶声恶气地问道,“你大晚上的干什么?”
简了了对自家这个永远热衷于恶人先告状的家长从心底升起一种无奈,应该是他大晚上不睡觉在阳台上笑,想干什么吧?不过简了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也忘了这么顶她大哥,“哦,我起来上厕所,哥,你在干什么?”
简方知毫无公德心地把烟灰弹进花盆里,然后把抽完的烟头扔进垃圾桶里,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起来抽支烟。”
“哦。”
简了了永远不会懂得她哥哥那副九曲十八拐的心思,“那你别抽太多了。”
听到她还知道关心自己,简方知瞬间觉得老怀安稳,然后就听见简了了一边转身朝厕所走去一边慢吞吞地说道,“烟味儿大了好难洗的。”
简方知:......
他把刚才摘下来的那朵茉莉花放进睡衣口袋里,花朵馨香的气息从身上散发出来,简方知躺在床上想,没人帮你就算了,反正我帮你,我一人顶他们十个。
“叩叩叩”
,手指扣在桌上的声音让简方知瞬间回魂,他十分深沉并且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正在ppt前面讲话的高管,大家都知道这个领导要求严格,有些阴晴不定,见他只看人不说话,一时之间都有些提心吊胆。
过了片刻,简方知才慢慢在脑中把事情捋顺了,终于收回了他那渗人的目光,下了最终定论,“这件事情往后再放一下。”
他把文件收起来,“今天先到这儿吧,散会。”
等到人都走光了,会议室只剩下他和贺翔青两个人的时候,贺翔青才开口问他,“你怎么回事?这次的并购,我们前期准备了那么多的工作,眼看着现在就要成型了,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你为什么要再往后放一下?”
“这次跟我们竞争的那家公司,老板是不是叫卫陵?”
他这话问得贺翔青一愣,“是呀,正宗富二代,青年才俊年轻有为,不仅自己有能力,祖荫还相当丰厚,跟我们这种自己赤手空拳闯世界的光棍杆子不一样。”
贺翔青抬眼看他,“怎么?你怕了?”
怕?简方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斜着眼睛看他,“咱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你什么时候见我怕了?”
贺翔青一想,也是,他这个大兄弟天不怕地不怕,说起怕,自己怕还差不多。
“那你为什么突然说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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