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女人的直觉,她能够感觉到来人对她的敌意,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将喜帕扯掉,一抬眼,视野中就出现了宋思双臂抱刀的冷凝姿态。
她跟宋思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对于这个将苏斐一手养大的女人,她还是抱有好感的。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被脂粉涂抹的脸上慢慢绽开了一个友善的笑容:“宋思姐,你……”
这句话还未完整的落出,便短促地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着落到了脖子处的刀,刀柄处青铜铸就的饕餮头像正张牙舞爪地正对着她,让她只能苍白着脸,惊疑不定地看向宋思。
眼前的女人脆弱的不堪一击,只要她微微施力,杜婉芸纤细的脖子就要与脑袋分离了。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盈盈泪光,宋思有片刻的迟疑。
而杜婉芸抓住了这个时机,扯开了喉咙尖叫道:“阿斐……”
宋思暗叫不好,眼明手快地点了她的哑穴,右手举刀,又稳又狠地向杜婉芸的脖子抹去。
凡人的一生不过短短数十载,怎能配得上苏斐漫长到永生的生命。
?
☆、你回来了
?宋思捂着胸口,皱着眉头,嘴边发出了“嘶嘶”
的痛楚之音。
她并没有心,可是总是觉得心痛,这种痛,蔓延了时光的悠长跟亘古,让她只能缩在墙角,忍着胸腔里让人难以仍受的闷痛。
这股疼痛可真是难熬,也没有什么规律,但每次来都是来势汹汹,比起凡间女子来葵水之痛,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到痛苦熬过去了,她整个人也虚脱了,满头满脸的虚汗。
宋思伸手抚了抚额头的冷汗,面无人色,如同幽魂一般浑浑噩噩地走到洞口,靠着壁沿,看着外面漫天飘着的飞絮。
她慢慢地伸出了手,雪花飘飘扬扬地落到了她的掌心,不一会儿就消失无踪,宋思呆呆地看着手心,眉目温浅。
如今离那一次抢亲,早已过了百年。
杜婉芸的脸在她的脑海里早就模糊了,凡人的生命匆匆数十载,这几百年,杜婉芸早就轮回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她的阿斐,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些爱啊恨啊,几乎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她不老不死,生命中的唯一一次勇敢,在伤筋动骨那一天后,便只剩下等待。
不知道阿斐,还会不会回来。
宋思出神了片刻,将手收了回来,也收回了缱绻的目光。
她讨厌下雪,因为,她的阿斐,就是在一个下雪天,娶了别人。
那一次抢亲,她本来对杜婉芸起了杀心,但是阶詈蠊赝罚侦称泼哦耄笆弊柚沽怂哪且坏丁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苏斐,他看着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当真的在乎某个人时,他能将这世上最好的宠爱通通交给她,包括他的命。
可他视若珍宝的那个人,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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