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棠看完了信,嗅闻了一会信纸上的花香,一时耳边仿佛都有蜜蜂嗡嗡的闹意。
那人也是有病,既然满是蜂子,为何还要去洗?他说被蜂子蛰了几次,也不知严重不严重……
等眠棠察觉到自己的嘴角竟然不经意间勾起,心中一凛,连忙收起了笑意,然后慢慢起身,将信放到暖炉子里烧了。
不过那朵风干的风谣花,她本已经捏到了炉上,想了想还是夹在了日常看的一本书里。
那花香太袭人,可以将书页子熏得也喷香些。
如此这番折腾,先前的慵懒也消散了些,眠棠梳好头,便准备吃饭后再更衣。
她起得晚了些,所以吃得早餐也有些当不当正不正的。
除了一小砂锅的米粥外,还有一碟子胭脂雁肝。
看来最后范虎还是想法设法地将雪雁塞入了陆府的后厨里。
眠棠不想吃,可是想到不能浪费食材,最后还是夹了一筷子,可吃到嘴里,也是不记忆里甘美的滋味了。
匆匆喝了一碗粥后,她便要去账房查账去了。
不过走到一半时,正赶巧二舅妈全氏也要去账房核对公中花用,正好跟着眠棠一起去。
眠棠看了看二舅妈冻得有些红的脸儿,好似在园里冻了许久的样子。
可是二舅妈说是“赶巧”
碰上,她也不好问二舅妈是不是一大早就特意在这候着自己了。
去账房的路不算太长,但全氏似乎有问不完的话。
先是问了眠棠此番去账房做什么。
眠棠避重就轻,只说帮助外祖父看看这几年给镖局元老们的支出账目,替他老人家梳拢一下。
紧接着全氏又含蓄地问了眠棠要找个什么样的婆家。
她有个远房的侄儿,家里还算殷实,为人也老实可靠,只不过先头死了一房妻子,所以续弦的是不是姑娘家,他倒也不介意。
就是一直没有觅到中意的,若是眠棠有意,她可以跟公爹提一提。
眠棠听到这,倒是转头看着二舅妈一眼。
全氏也正笑吟吟地看着她,不过那目光似乎别有深意。
眠棠不介意二舅妈知道了自己在西北跟人成了阵前夫妻的事情,但是二舅妈拿这话来点自己,就有些可笑了。
于是,她也忍不住失声一笑道:“谢谢二舅妈想着我,给我选了个这么合适的。
可我真的是不想太早嫁人……到账房了,我便去查账了,二舅妈且自便……”
说完,她迈步进了账房里屋,里屋的小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账本,就等着眠棠看呢。
全氏看眠棠头也不回地进了里屋,顿时脸一松垮,面露不悦之色。
她跟这丫头好好说话,死丫头倒拿谱了起来!
而且明明是二房掌家,可现在公爹却开口讲府外的开支交给了眠棠管,这算哪门子的事儿啊!
最要命的是,昨日去寺庙上香时,大房的沈氏后来也去了。
那位苏夫人可是话里话外地跟沈氏打听着柳眠棠,直叫全氏听得气闷。
因为当初这苏家来寻自己时,是受了她爹爹的委托,给全氏带了个箱子,这才在此处停留几日。
爹爹当初跟苏家也没有说定亲事,不过是透露出点意思,接下来,就得看苏家来西州游玩时,女儿全氏有没有本事搭上苏家了。
既然话没有说死,若是苏夫人改弦更张,另外相中了眠棠,那叫哪门子的事儿啊!
昨天夜里,全氏急得跟丈夫陆慕说了苏夫人的事情。
可是陆慕却不以为意,哼哼道:“那是她不知柳眠棠做的事儿,得多大的胆子,才敢招这样的媳妇入门!”
全氏觉得陆慕话里有话,赶紧坐起推着陆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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