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伙房,管事的看到她,马上就将剪好的药交给了她。
宋思低头谢过,俯身闻了闻药香,又伸手试了试温度,一切都恰到好处。
管事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好奇,便多了句嘴,问她:“宋小姐,这药的药引我从所未见,不知有何功效啊?”
宋思听言,将壶盖盖好,随意找了个借口回道:“都是些滋阴补阳的药,补气血的。”
管事抬起眼皮瞅了瞅她,了然地点了点头:“是啊,宋小姐你脸色那么苍白,是该好好补补身子的,改日我做一些暖宫的药膳,好好给你调养调养。”
额,敢情他以为这药是用来治她不孕之症的?
宋思囧了,也不欲与他辩解,匆匆跟他道了一声别,便端着药壶回转了。
回了屋里,她特意看了看外面有没有人,确定没有人听墙角的后,她才将门关上。
阿斐的病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她也不需要每天都放血了,估计再过一些时日,他的病就好了。
一想到阿斐,宋思眼里浮现出了一丝暖意。
她掀开了袖口,露出了被三层纱布捆绑着的手臂,尽管纱布再厚,还是有些微的血迹渗漏了出来。
女人咬了咬嘴,一闭眼,将那三层纱布揭了下来。
晕黄的光线之下,那白藕似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了好几道深深的刀口。
她为了方便放血,每一刀都划得很深,有些刀口深的依稀可见白骨,白花花的皮肉地翻了出来,血肉模糊。
宋思只瞧了一眼,就忍不住犯晕,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撑住了桌沿,缓了半晌,她才生出了些力气。
算了,挨头就是一刀,长痛不如短痛。
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取来她的那柄宝刀,对着她那条手腕上剩下的好皮肤比划了一下。
约莫是怕痛,她握刀的右手有些发抖,僵持了好一会儿,她一狠心,用力砍了下去。
这一刀,她失了准头,在她的旧口子上砍出了一道新伤,那一刻,她只觉得整个右手似乎都要断了。
痛归痛,她拿碗接血的速度却毫不含糊。
鲜血哗哗地流到了药碗中,那乌黑的药汤瞬间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深墨色。
等到需要的血差不多了,宋思赶忙将那些纱布重新裹在伤口上。
她缠得很紧,直到血再也流不出了,她才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一摸额头,又是一手的虚汗。
那药是要等血完全融进汤药之中,才能给阿斐服下。
因而,她不着急去找阿斐,而是扶着桌子坐了下来,慢慢地等着。
等待的时光过得缓慢,宋思觉着有些头晕,后背被汗水浸湿了,有些冷。
她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努力振作精神,转移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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