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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整以暇地笑笑,并无所谓,似乎不介意她自动忽略这称呼。
座椅中间隔一道实木棕的固定扶手,付迦宜忍不住拿余光打量,注意到旁边的男人翘腿坐着,小臂随意搭在扶手上,正百无聊赖地面向窗外。
周遭安静,很长一段时间都无人出声,车里没开空调,没一会就觉得冷。
付迦宜用手背碰了碰发凉的脸颊,试探体温。
深茶色玻璃刚好映出她细微的动作,程知阙右手支着太阳穴,透过车窗看她,“马赛现在是旱季,温度不比巴黎,越往南走越冷。”
这话来得突然,付迦宜眉心一跳,扭头看过去,猝不及防闯进他的视野范围内,被动对上窗户里表面轮廓模糊的一双眼睛。
一实一虚的对视,叫她想起在墓园躲雨那次,场景不同,观察角度却相似。
她还在怔然,他已经侧过身,拿正面瞧她,“带外套了吗?”
付迦宜微顿,“带是带了,不过在行李箱里。”
她余下的几个行李箱放在随行的另外两辆车中,里面装的东西兀杂,翻找一遍要费不少力气。
“前面有个服务区,等到那边再慢慢找。”
程知阙将搭在一旁的男士风衣放到座椅中间的位置,提议,“在这之前不如考虑先用这件救急。”
付迦宜低头看着这件外套,短暂权衡,终归还是没接。
路程过半,到了服务区,老方和另外两个白人司机去附近免费的休息区按摩。
付迦宜原本也要下车,付晟华的秘书一通电话凑巧打过来,照例关心几句,措辞官方,嘱咐她独自在外务必多注意身体,有事及时和他联系。
听筒里偶尔传来电流声,付迦宜心不在焉地应付对方,手指绕手机背面打转,目视前方,看向在集装箱旁抽烟的程知阙。
服务区设在丘陵地段,他身在其中,玉树琼枝似的醒目。
发现她在看他那边,程知阙掸了掸烟灰,视线径自扫过来。
付迦宜捏手机的动作一紧,装作若无其事,生硬地转移目光,不再去看他。
这通电话打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结束。
付迦宜有些不耐,胸口发闷,低气压再也藏不住,没了去翻行李箱的心思,只想着赶紧出去透口气。
停车场和吸烟区中间有块空地,正好背阴,那没什么人,她正要过去待会,迎面撞上程知阙。
像是知道她要去哪,他点明:“那里是监控死角,平常少不了偷抢,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这地方治安差是常态,付迦宜从前多少听说过。
或许心境使然,眼下无端多出一份执拗,她对他说:“程先生对谁都是一副热心肠吗?”
大概觉得这问题问得有趣,程知阙勾唇,不答反问:“你觉得我像吗?”
“……我不太清楚。”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靠直觉得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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