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迟微微动了动唇,莉莉以?为她是终于撑不住要求饶了,下意识撑着身子靠近屏幕,生怕漏听了一个字似的屏气凝神。
而庄迟唇瓣翕动着,她确实出了声,但声音实在太轻,又因她还衔着一角衣袖而显得含混。
莉莉第一次没能听清,烦躁地将声音调到?了最大,这才终于听到?一点零星的声音。
“……顾……”
庄迟声音很轻,音节飘忽着,支离破碎的,她自己或许都没有意识到?她说出了声,只是轻轻地、含混地念着。
“……顾……溪眠……”
她在唤顾溪眠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
意识在中?途断开了,再回过神来时窗外已经夜色沉沉,屋内漆黑一片,但气味已经散去?。
庄迟猛地坐起来,脑中?浑浑噩噩的一片昏沉,腺体深处在隐隐作?痛,但和她失去?意识前曾经感受过的剧烈刺痛相比已是不值一提。
大概就像是人总是在刀子刺入身体的那个瞬间最痛,后面反而麻木起来。
印象里很多东西都模糊不清,身体却对那样的痛苦记忆犹新,让庄迟仅是回忆起就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她甩了甩头,想要将这些记忆甩开,艰难地起身去?把灯按开,再拖着身子回来坐下。
明?亮的灯光总是能给人以?一些暖意的,至少?比浓稠的黑暗对眼下的她更有益。
屋里的灯亮起,在黑暗里浸了太久的眼睛没有立刻适应过来,让庄迟微微眯起眼来,眼前映出深深浅浅的阴影。
……记忆在半途就变得模糊了。
庄迟尝试去?回忆,但记忆中?的锐利痛意太深刻,反而让她想不起其他的事来。
莉莉应该是在她失去?意识之后进?过她的房间,开了窗散味道,似乎还很“好?心?”
的把她和散在地上的被子一起搬到?了床上,也不知道是觉得她在地上躺着太碍事了还是怎么样。
有点糟糕。
庄迟想。
那股蜂蜜一样甜腻的气味暂时闻不到?了,但取而代之的……好?像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的气味,淡淡的,但确实是熟悉的清苦气息。
明?明?之前已经能好?好?控制住了来着,现?在怎么又不行了,庄迟隐隐焦躁起来,自知腺体大概是出了问题,和脖子上的项圈接触的地方火辣辣的,这东西不像是她之前戴的抑制环那样是针对腺体使用特殊材质制作?的,它?又厚重?又粗糙,本来就磨得她生疼,如今更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