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讶异,这都知道?忍不住就把那个憋久了的疑问抛出来,说唐处长该不会是一直偷偷摸摸惦记着我吧?
“许苏提过一句。”
唐奕川居然没正经否认,扭头注视我的眼睛,提了点音量问道,“许苏还说,你想追那刑主播?”
“追啊,已经成了,”
我没来由地就想诓他,“就是我又腻了,想着要不要分手。”
唐奕川皱了皱眉,寡淡的态度一如往常,也不知信我没信。
正巧周扬的司机打电话来,我替他接了手机,报了地址,等着对方来接。
等人的时间里,我从唐奕川这里得悉事情的全过程,一早就有些风言风语,然而邹莹一直忙着与福彩中心对接一个公益项目,加之对丈夫的爱与信任,没把外头的传言当一回事。
周扬这小子确实该死,他以前玩女人就有错,但好歹还是偷偷摸摸,炮尽就分手,但这回他竟出资给那女的开了一间文化工作室,对外也一直宣称两人是夫妻。
结果,那女的贪心不足,挺着肚子去找邹莹这个原配逼宫,邹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么些年自己一直被丈夫的殷勤体贴蒙蔽了双眼。
多少豪门阔太遇见这样的事情只能咬牙硬忍,然而邹莹不干,一场夫妻枉耗心血,她爱时有多全心全意,不爱时就有多决绝刚烈,她没跟小三拉拉扯扯,直接准备诉讼离婚。
这话题聊不了几句便聊透了,唐奕川余话也不多,起身去拉开书柜抽屉,手里拿捏着那只黑色戒盒。
心头疑问又起,我的视线无法从戒盒上挪开,问他:“邹莹的婚戒?”
“不是,”
唐奕川把那只戒盒扔进了抽屉里,然后珍而重之地将屉门推上了,“我的东西,她替我找着了。”
春夜,多云,凉风习习,我与唐奕川并肩站在窗前,这么望出去,这座城市的夜景十分旖旎。
不禁想起那些我在唐奕川楼下徘徊的日子。
我突然很有冲动开口,并且我真就这么做了,我笑笑说,这些年我把你这楼底都巡视遍了,我知道大门外那株玉兰每次花开几枝,也知道通向花园的那条小路铺了多少块大理石,我还知道你的窗帘一直都拉得这么严实。
唐奕川没说话。
我说你还记得那年我被洪锐派人打进医院吗?你说你原本会考虑和我在一起,所以我这些年一直忍不住想,我要是在那个时候追你,咱俩是不是早就成了?
我说我他妈悔得肠子都青了,人他妈为什么要做君子啊,我那个时候就该不顾一切地把你抢过来,也许你跟洪锐那时就分手了,也许你也就不会搭上十年时间为他报仇。
说到这里我鼻子一阵发酸,眼睛都花了,自窗口往外望去,只能隔着眼底的雾气看见绰绰人影,他们好像是当年倜傥的周扬,好像是当年窈窕的邹莹,好像是当年未经世事的我与唐奕川。
眼泪掉下之前,我仰头长长叹息,及时掩饰掉所有的情绪。
最后我笑着问他,哎,唐奕川,如果从头来过,咱俩这故事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周扬的司机总算来了,我见过不少回,好像是他的一个远方亲戚,也姓周,我随周扬管他叫老周。
老周冲我与唐奕川点头哈腰一通道歉,然后脱鞋进屋,将周扬扛在了肩上。
唐奕川随我们出了门,一直没怎么说话,我当他是恼的,便赶紧向他保证,再不会让周扬这小子来打扰他的生活。
他突然问我:“你呢?”
我笑笑说,我也不会再来这里了,你不用担心我再徘徊在你的楼下或者找案子故意接近你,你是自由的。
我搭了老周一把手,一起把周扬扛进了电梯。
我与唐奕川就这么互相看着,直直看着,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像一幕戏剧拉上终场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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