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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军长震惊之下,只来得及弹起脚,靴尖堪堪踢到他的手腕。
一声枪响。
虞军长扑下沙发,胡乱抓起地上的白手套,去堵游师长半边脸上流淌的鲜血。
子弹只是擦过额际,没有伤到关键部位,虞军长在心里庆幸自己那一脚使准头偏离,同时更加恼火于对方的沉默与死心眼。
他将猩红浸透的手套狠摔在游师长脸上,怒叱道:“你哑巴了?连解释一句都不会?叫你死还真开枪,你他妈是我的孝子贤孙啊?你个犟种!”
游师长用袖口抹了一下糊在眼皮上的血,平静地开口:“军座把我从通讯兵提拔为副官没几天,之前我所在的那个排全部阵亡。
本来我该是那些尸体其中的一具,这条命是军座救的,您有权取回去。”
虞军长怔了怔。
他没想到,如今的年代,竟还有人抱着这种类似古代侠士的道义观念,实在有些与世道不搭调的违和感。
但这也没什么不好,他对自己说,反正只要对我真正忠诚,出于什么原因都无所谓。
这么一想,虞军长释然了。
横竖就只有这个还算靠谱的继承人,要真对他动手,说实话还是舍不得。
“瞧你这副德行,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虞军长坐回到沙发上,动作弧度远大于力度地踢了他一脚,“起来!
去找军医包扎一下伤口。”
游师长站起来,迟疑着,有点不情愿离开的意思。
虞军长对自己满是血污的手直皱眉,抬眼见游师长还杵着不动,仿佛执着地在等待一句原谅,但因脑袋像个血葫芦,视觉效果很是惊悚,只好打发道:“还不走?留着给我添堵是吧?别以为这就没事儿了,回头该怎么罚怎么罚,按军规处置!”
游师长这才放下心似的,敬了个军礼后转身走出客厅。
他知道自己已然逃过一劫,并再次获得了虞军长的全部信任——这份信任对他而言,是无比珍贵之物,哪怕为此冒一次大风险也是值得的。
王胡子进来的时候,虞军长刚洗净手上的血迹,换了双新手套。
小孙端着水盆出去,王胡子直接走到沙发边,挨着虞军长坐下来,一手就搂上了他的肩膀,“我见那小子满头是血地走了,嘿,看着那叫一个解气!
老子差点没忍住,往他肚子上再补一枪。”
虞军长白了他一眼,“他刚才几乎把命搭这儿了,你还想怎么样,真杀了他?”
“杀他你就掉块肉了?说来说去,还是舍不得。”
王胡子酸溜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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